重生空间有毒(28)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医院增加了“集团”的属性，商业化经营，商业化管理，一切都与利益挂钩。一群披着白大褂的销售人员，每个月拿着那点可怜的底薪，全靠贩卖自己的医术获得提成。加薪升职，全凭业绩，净利润的高低，决定了一个医生的价值。
不可否认，医生中也不全是饶秋逸、祝凡馨那样泯灭人性的人，只是在这样一种畸形的体/制中，越是变/态的人越容易出头。
在这里，人命，是用钱来衡量的。
沐木整了整神色，走到住院部的接待处前，问道，“请帮我看一下一个叫小彤的小女孩住在哪个病房？”
白衣天使抬头打量了沐木一眼，有点不耐烦，“小彤？叫这个名字的小孩子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要找哪位。”
“是一个得了血癌，重病垂危的孩子，听说她需要帮助。”
“哦！你是来捐钱的？”护士口气和善了不少，在电脑上敲了几个字，说道，“那女孩快不行了，再不换血就撑不下去了，她在414号病房，你去看看吧。”
白衣护士还等着人道谢，一抬头却见人影都没了，不由得咒了一句，“真没礼貌。”
414号病房前，沐木正透过房门上的玻璃探视窗向内张望。
像很多的病房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是蓝白的颜色，给人一种纯净的观感。
病房很小，很简单，一个小女孩正依靠在床头，低着头用手中的彩色画笔描绘着什么。
“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一个妆扮时髦的女人走了过来，她卷曲的长发细致的盘起，一双美眸搭配上熏紫的色彩，明媚非常。
“里面的小女孩，是叫小彤吗？我听说了她的事情，想来看看。”沐木礼貌的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的，这是我女儿，小彤。”苏丽连忙将客人迎了进来，高兴道，“小彤，有好心的姐姐来看你了，还不快叫人！”
小女孩有些怯怯的，见母亲进来吓了一跳，慌忙将画笔和纸张塞进了被子里，“姐姐好。”
“不是让你别在床上画画吗？弄脏了被子可是要赔钱的！”苏丽不高兴的念着，转身将被子一掀，搜出来不少东西，除了画笔和白纸，还有一些吃剩的零食，破旧的玩具，以及一团皱巴巴的废纸。
“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这些破烂藏在床上干什么？脏死了！”苏丽伸手就要去抓女儿的手臂，看样子是想将女儿拉下床，好清理床铺。
“她是你女儿。”沐木看不过眼，抬手一扣，就将苏丽的动作拦了下来。
“妈妈……”小彤弱弱的唤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怕被妈妈骂，还是怕妈妈被陌生的姐姐欺负。
苏丽只觉得扣住自己的这只手，冰冷刚劲，如铁箍一般攥得生疼，痛呼一声冷汗就冒了上来。
沐木松开手，警告的望了苏丽一眼，这才弯下腰捡起一团废纸，纸张揉在一起像是裹着什么东西。一抬头，见小女孩紧张的望着手中的废纸，沐木温和一笑，将纸团递了过去，“重要的东西，要收好才是。”
小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到手中道了声谢，继而望了苏丽一眼，又害怕的低下了头。
“我想跟小彤单独聊聊，可以吗？”沐木对着苏丽道，语气有礼温和，很纯良。
苏丽是个虚荣势力的女人，在病房外看到沐木时，她就上上下下做过一番打量。虽然觉得这女子来医院看病人，连点礼物都不带太过小气，但看她衣着光鲜，气质不凡，心里就有了几分顾忌，猜测着总归是有点身份的人，这才笑脸迎人的走上前来。
有了刚才的教训，苏丽对沐木又多了几分忌惮。此时听到对方说要与女儿单独聊聊，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只说热水没了，拿起热水瓶就夺门而出。
没有理会苏丽，沐木动手帮女孩拉好被子，望着那双怯懦的眸，问道，“小彤，你怕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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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贺沐木同学荣升女流氓，鼓掌！
第三十四章 花钱如流水
更新时间2012-8-11 9:06:20 字数：2107
“不怕！”小彤回答得很快，很大声，说完却死死的咬着嘴唇，眼睛一眨都快哭了。
沐木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欺负小女孩的大恶人，心下一叹，脸色却更加冰冷起来，“怕死就要想办法活下去，等待是等不出奇迹的。”沐木看着小彤，就想起以前的自己，无助怯懦凡事只知忍让。
“姐姐……”小彤只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哪里听得懂沐木说的大道理，只觉得眼前的姐姐凶神恶煞，与之前的好心人都不一样，好恐怖。
“生命是你自己的，要对自己负责。”沐木摸了摸小彤的脑袋，神情温和下来，“你刚刚藏什么呢？给我看看。”
被沐木一吓，小彤哪还敢说不，小手一伸就将掌中的那团废纸摊了开来，纸张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中间躺着一粒指甲大的果核，看不出属于什么果子。
“这是什么？”沐木好奇的问，小孩子的思维果然奇特，居然会藏着一粒核。
“种子，等我出院了，我要把它种进土里，等它长大了，爸爸就会回来了。”小彤开心道。
沐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揉了揉小彤的脑袋，让她一定要将种子亲手种下去，这才道了声再见，离开了病房。
有些事情，旁人能帮得了你一次，帮不了你一辈子，只希望小彤有一天能明白，沐木想着就加快了脚步，向着大排长龙的住院部收费处走去。
上一世，沐木最终是在报纸上才看到关于小彤的报道，小女孩没有得到足够的捐款，遗憾离世，引发了一场道德大讨论。就连小彤的身世也被多事的媒体挖了出来，大肆宣扬，事后，小彤的母亲苏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作为单亲母亲的艰难，赚来大批同情，得到不少援助。
苏丽，本是个容貌姣好的女人，年轻的时候跟一个有妇之夫有过一段情，后来有了小彤，对方看孩子只是个女孩，断了抛妻弃子的念头，去找更年轻漂亮的情人去了。苏丽只得自己留下了这个拖油瓶，内心多少都有点怨怼，如果这孩子是个男孩就好了，她时常忍不住这样想。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苏丽虽然不能算是一个无可挑剔的母亲，但也算是尽到了母亲的责任，至少小彤病了还能入院治疗。不过，要苏丽掏空所有继续为女儿治病，她就有些不乐意了，小彤得的是绝症，治愈的希望不大，钱却像流水一般花了出去，她必须为自己打算。
于是，小彤的住院费用一拖再拖，等院方打算将小彤扫地出门时，苏丽便用向媒体曝光医院见死不救相威胁。院方不想惹麻烦，就算不犯法，把一个患病的孩童撵出医院，这事怎么说都不占理。最后有人提起了向社会募捐，苏丽和院方一拍即合，这才有了医科大的学生们上街筹集捐款一事。
只是不知道是类似的事情太多，大家已经麻木，还是学生会的战袍真的太丑太恶心，总之这次筹款原本是以失败告终，而小彤也会在几周后，离开人世。
“小姐？”收费室窗口前是位年轻的小护士，她看着眼前这位排队排到愣神的女子，好心的催促道，“小姐，到你了。”
沐木这才回过神来，笑道，“你好，请问下414号病房的小彤，她下一阶段的治疗需要多少费用？”
“小姐，你不是病人的亲属吧？按惯例我们需要询问一下。”小护士看着沐木眼生，猜想她又是某个来捐款的善心人，便多嘴说了一句。
“不是。”
“请稍等。”小护士在电脑前啪啪啪的一通敲击，抬起头道，“414的病人患的是血癌，每阶段治疗费用比较高，需要二十万。”
二十万，这还只是一个阶段的换血化疗费用而已，沐木顿了顿，摸出银行卡递了过去。她不是圣人，这二十万花出去她也肉痛，只是这是一条命，想起从前的自己，她做不到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