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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发家史(19)

作者: 萦索 阅读记录

“我就要给别人看看,他高祈德是怎么对我的!我现在怀着身孕,吃不好睡不好,唯一喜欢的就是这么个东西,他怎么也不能由着我的性子,让我多玩一会儿!他根本不关心我,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胡说八道!你们成亲八年,才小宝一个。怎么会不想要孩子!”

高老太劝来劝去,没什么效果。末了,她想到碎镜子的主人,骂道,“小元元也是,好端端要给她爹妈写信干什么!”

要不是她说要给老大写信,阿九能愤怒的找媳妇算账?不着媳妇算账,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高老太以朴素且直观的思维逻辑,推延到高静媛身上,觉得过错都是小孩子家家不安分,挑拨家庭不和。第二日,就去三房找高静媛。

正巧,长房的高守礼也在三房。因远在千里之外的高祈恩,一直记挂着高守礼是家族中最有希望金榜题名的子孙,同样送了东西过来——一块说不清什么木料的镇纸。

高静媛见到礼物,心里对素面谋面的父亲有了一点清醒的认识。当官做的好坏不说,这寄回来的东西的确很讲究。比如镜子,非常罕有,应该说价值不菲,普通人买不起,有受贿的嫌疑。但这东西来路明显,稍微一查就能查到,所以反倒能撇清嫌疑。再比如这镇纸,木头的,非金非玉。木头的定价很难,普通的路边随手可见,贵的呢,比同样重量的黄金还昂贵!所以一块镇纸看不出什么,最苛责的人也无法以此定罪。

女人爱美,送镜子;镇纸寓意不同,送给侄子。

两样礼物选得都是再合适不过。

这样很好,她不希望亲爹是个糊涂官,将来连累到她变成犯官之女之类,那才倒霉呢!

“哦,小礼也在啊?”高老太看到高守礼,倒还客气。就是看到高静媛,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不玩去,在这里打扰你大哥哥在什么!”

“我不去玩,我等着大哥哥给我写信呢!”

“什么,你还真写信?”高老太眉毛一竖,拽着高静媛的衣领就往外拉,“写什么信,不准写!”

都是说写信闹的,高祈德一个晚上都没回家了。

高守礼十分奇怪,“二叔祖母,为何不让静媛给叔父、婶娘写信?别说那是她至亲父母,许久没有通信了。就算是别人,受到礼物也该回信表示感谢啊?”

“啊?什么?感谢?”高老太松开手。

高静媛低着头,撇撇嘴,再抬头时,换上天真无邪的表情,“阿婆,我想写信,问爹妈的身体好不好。还有我大哥,妹妹,还有弟弟,过的好不好。”

高守礼笑眯眯的看着小堂妹,“你放心,我一定写好。”

“写完给我看看。”

“哈哈!”高守礼觉得小堂妹很有趣,自己不认得字,还不放心他呢!

“好,好!一会儿大哥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你,好不好?”

高老太忽然发现自己误会了,原来小元元不是写信去告状,而是问候老大夫妻。也是,这么小的孩子,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没心没肺,但哪能不想念父母呢?要是她父母还在……怎么会让她住到三房去!

这么一想,对高静媛有些内疚。再想到那块碎裂的镜子,愧疚更多了。

第二十五章 父与子(上)

高老太一向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性子,难得良心发现。不过她的补偿想法非常简单,再把小元元带回家呗。她一个人实在顾不过来,怎么办呢?想来想去,想到三个嫁出去的女儿了。要不,回头喊女儿们回家住几天,轮流来?

高老太根本没意识到,二房现在家无宁日的根源在哪里,怎么做才能真正改善关系,只一心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结果呢,不仅没得到感激,反而人人含怨。这是后话,暂且不说。当高老太无奈的把破碎的镜子还给高静媛,后者其实没多大感触。

刘氏那个人什么性情,她还不知道吗?借给她的东西就没指望能回来。再说,一面小镜子,几块钱的东西,她至于小气的斤斤计较吗?不值啊。不过,身旁另一个人则吃惊的站起来,

“谁人这么不谨慎,摔坏了水晶镜子!不知道这枚镜子价值百金吗?”

“啥?小礼,你说啥?这镜子值多少?”

高守礼心痛的摇摇头,“二叔祖母,这不是钱的事情,而是有钱也买不到。我那同窗,为了给家中小妹的生辰礼上填上一面镜子,耗银百两也无用,最后搭上不少人情,才辗转得到一面,比这个还小呢。听说镜子之所以昂贵,原因是贵妃娘娘家的工坊研制出来,一年才出那么多,专供皇亲国戚。少数流落出来的,谁不是家家当宝?这面……竟然碎了,太可惜。”

一边说,一边叹息。

高老太知道高守礼是长房的长孙,吃的用的都是高家最好的,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连他都直呼可惜,可见镜子是非常值钱了。这下,她也心痛,可碎了都碎了,能怎么着?

高守礼朝小堂妹高静媛眨了眨眼,唇边弯起一个弧度——虽说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但他是高家的长子长孙,将来要做高家族长的,怎么可能对家里的鸡毛蒜皮毫无所知呢!

为高静媛写好了信,并再三保证,一定会寄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叔父婶娘,这才离开了三房,回了自己的家像六哥一样活着最新章节。

高家长房,坐落在一片青山秀水之间,四周没有什么农田,只栽种着几亩桃花树。现在桃花的花期过了,只有青色的小果藏在碧绿的叶片之间。高守礼漫步在桃花林之间的小道中,怡然自得。

他今年十四岁,在县学里二十多名同窗,不是没有比他家世更出色的,可无论为人处世,还是读书方面,都远胜同龄人,最受教谕的喜爱,也难怪他内心骄傲。自觉聪慧的他,轻易而举的“解决”了小堂妹的危局,不过用了几句巧妙的话。越是想,越是得意。

回想刚刚高老太那心痛又强忍着,自己宽慰自己的表情,他很是开心。不过,小堂妹还是太小了,浑浑噩噩,智商未开,恐怕压根不知道他说什么吧!不然,一定会对他这个大哥哥感激无比。

回到家中,先去了后宅母亲翁氏行礼问安,见了姐姐、妹妹、弟弟,送上礼物,随后才去了父亲的书房。以前不是这样的,应是先去父亲那边聆听教导,随后再去后宅与母亲相见,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共进晚餐。可因为他这两年在县学的时间太长,面对各色复杂的关系,难免有处置不当的,需要父亲的指导——有时父亲畅谈大论时,需要一两个时辰呢,不好让苦候儿子的翁氏等待太久,这才改了规矩,一回家先去看望母亲。

高家族长,高祈瑞坐在书房里等待长子。他相貌清俊,儒雅温厚,穿着蓝绸镶白色缎边的直缀,双手榜样的很好,大拇指带了一枚玉扳指。看得意的长子行礼,目光和善,摆摆手,让他坐在对面。

“最近在县学可好?”

“回父亲的话,儿子在县学一切安好。这几次教谕出题考验,儿子听了父亲的话,偶尔得个第一,平常跟同窗论论诗书,偶尔出去游玩参加宴会,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玩笑的是后玩笑,倒是处得不错。再没人说儿子是出身乡野了。”

高祈瑞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从前教你作诗,有一句话你总是不解‘功夫在诗外’,现在可懂了?”

高守礼笑着点头,“出去了,有了见识,心中自有沟壑。不然一直局限于一亩三分地,永远做不得好诗。”

高祈瑞叹息一声,“你有感悟,极好。不过世上有一种人,只能说是天赋异禀,不能与凡人并论。”说着,提到自己跟高祈恩年轻时候,去京城参加科考,遇到了一名奇才。

“那人七步成诗,天花乱坠,我与你叔父当场便惊了,方才知晓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在县学里可能是出类拔萃,但放在整个郡城,放眼天下,不过通河里的鱼虾罢了。绝不可坐井观天,惹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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