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要笑不笑,裹紧被子含着笑翻给傅笙一个大大的白眼,突然就不想跟傅先生八卦“既然顾铎是假的,那么真的又在哪里”了。
大好的时光,与其浪费时间八卦扫兴的人,不如多看他家帅气的傅先生几眼。
嗯。
今天的傅先生特别帅。
一身考究的深灰色西装三件套,头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鼻梁上架着银丝眼镜,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骨节分明,更好看的是套在中指上的那一枚素戒。
顾渊把下巴缩在被子里,藏起隐隐有升温趋势的脸颊,只露着一双染满笑意的眼睛盯着傅先生看,看傅先生那在暖阳下相映成辉的黑色腕表和钻石袖扣,看傅先生那笔直的肩,性感的……
咦?
傅先生转动方向盘,有街景于不经意间透过车窗晃进手机屏幕里。
顾渊咂摸着刚才那一晃而过的、略显熟悉的、光秃秃的梧桐树,猛地抱着被子坐起来,“傅先生,你在哪里哦?”
傅笙踩实刹车,挂上手刹,拿起手机调转摄像头,隔着车窗对准别墅三楼挂满蔷薇枯枝的露台,轻笑:“你说呢?”
我还说什么说?!
就这一挂蔷薇,你这特么显然就是在我楼前啊!
顾渊掀开被子拿着手机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前,拉开隔光窗帘,趴在铺满暖阳的窗口往外看,正好看见傅先生推开车门从车里下来。
别问,问就是有点慌!
这特么的,傅先生没有按照昨晚的约定等他召唤,直接把他堵被窝里了啊!
看看傅先生考究板正的西装和锃亮的小牛皮鞋,再看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甚至领口都歪到了肩头上的睡衣……
顾渊沉默了三秒,猛地转身往浴室里冲:“老公!你等我五……不,你等我十分钟!”
一分钟刷牙,四分钟战斗澡。
头顶顶着干发帽,往脸上抹着保湿乳液,奔跑着冲进衣帽间。
拉开衣柜,随手抓了件抓绒卫衣。
套到一半,兀然想起傅先生那一身板正挺括的西装,顾渊又把抓绒卫衣脱下来,从旁边衣柜里摘了一套白色的小西装。
这是“他”18岁成人礼上穿的,穿完就一直在柜子里挂着占地方了。
顾渊戴好钻石袖扣,对着镜子整理好衣领。
perfect!
是一个跟傅先生很般配的男人了。
顾渊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万象钟,他这一通收拾刚刚好用去九分钟,留下一分钟下楼去接傅先生正好。把干发帽甩到中岛台上,顾渊随手抓了两把略微有点湿的小软毛,急匆匆地小跑着下楼。
跑到通往一楼的楼梯转角,顾渊攥着楼梯扶手猛地“急刹车”。
楼梯上奔跑,危险。
被傅先生看见他在楼梯上奔跑,更危险。
顾渊把刚才跑动间扯得有一丝凌乱的小西装整理整齐,搓搓有点发烫的脸,挺直脊背,端着贵公子范儿,慢条斯理地转过楼梯转角。
慢悠悠地走了两步,顾渊就情不自禁地又加快了脚步。
完美拿捏着走与跑的临界速度,踩着轻快的“哒哒哒”声迈下一阶又一阶的楼梯,顾渊揣着小雀跃,十分“矜持”地往落地窗外张望着。
然而,并没有在窗外看见他帅气的傅先生,倒是听见楼梯间旁的大客厅里隐隐约约地传出了傅先生那把极其好听的声音——
“顾老,您要是同意的话,稍后我就先带圆圆回去试一下礼服,试完礼服我们就回这边来,蹭您和顾伯伯一顿午饭吃。”
“你母亲一片心意,我没有拦着的道理。你们试完礼服也不用着急回来,这好歹也是圆圆第一次正式登门,急匆匆的不像话。”
“顾老,您多虑了,咱们都不是外人,哪儿有那么多讲究呢?要真照您这么说,我今天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就急匆匆地拐走圆圆,那岂不是更不像话?”
“那可不一样。”
“哪儿有什么不一样的?您请放心,家父家母对圆圆喜欢得很,不会在这些小事儿上挑礼。再说了,订婚宴的很多细节问题,都得请您给拿一下主意的。”
“不急这一时半刻的,你和圆圆晚饭前再回来。”
顾渊:“……”
别问,问就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真不敢想象!
这竟然是他家老绅士爷爷和他家傅先生的对话!说好的他爷爷极其不待见他家傅先生呢?说好的傅先生想要获取他家爷爷的认可,任重而道远的?!
为什么他听到的如此不、一、样!
瞧瞧吧!
他爷爷对傅先生多和气!哪里还有之前提起傅先生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样子,竟然连嫌弃都藏得那么的隐晦了……
真是白瞎他昨天半夜辗转反侧,绞尽脑汁地想如何帮傅先生刷他爷爷的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