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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双穿书](232)+番外

作者: 张参差 阅读记录

他一句话,把交恶的因果,归于王爷对皇上的真心,不得不说,算很高明了。

谁知涂阿伽和远宁王谁也不领情。

涂阿伽冷言道:“我扶南虽向大尧朝贺十载,但我依旧是扶南之主,来大尧数日,上国君主一面未见到,于情理不合,难道真如外界传言,你欲架空圣上,独断朝纲?”

一时间,空气像要凝结成冰。

这样的传言自从远宁王暂代紫薇令一职时便有;他与皇上喝合卺酒时,广为传播;在涂阿伽一行进都城前的几日,忽然传得满城风雨。

涂阿伽来到大尧几日,就被白昼晾了几日,她当然不可能日日闲在驿馆,随便到街市上一逛,便能听到这般传言。

见远宁王不说话,涂阿伽便觉得王爷是被她挑明了谋算,此时不能输了气势,更要乘胜追击:“若是调动军权,确实并非王爷能做主的,还请王爷事急从权,让陛下先做定夺,再安心静养。”

远宁王面无表情的看向涂阿伽,幽幽的道:“阿景需要静养,不容打扰,你身为属国王上,若再搅闹上国朝堂,本王便请执殿武士将你送回驿馆去。”

话音落,殿上又回归寂静。

礼部尚书极长眼色,在涂阿伽近前低语几句,又转向远宁王,道:“陛下龙体欠安,想来还需王爷伴驾侍疾,微臣先送扶南王上及诸位使节回驿馆休息吧。”

远宁王没说话,只做了个请的手势,涂阿伽更是扭头便走,连礼数都不顾及了。

这会儿,摘星阁里没了他国外人,远宁王淡淡的道:“诸位同袍,是不是也认为本王欲把持朝政?”

说罢,他目光一一扫过众臣脸颊。

极少有的冷冽。

有些不愿惹事,性子唯诺的,看都不敢看他。

要说大尧,到了白景这一辈,确实是被先辈作践得人丁凋零。诸臣都知道,假如皇上哪日真的蹬腿闭眼了,他一无子嗣,二无亲兄弟,关系最近的,便是瑞王的儿子,但看情况也知道,他曾经立过遗诏要传位于远宁王,虽然后来诏书被王爷烧了,只怕这位异姓王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也要远高于瑞王这一支的兄弟了。

如今,他又命远宁王监国,意图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可能有人会问,王爷若想要皇权,当初何必烧掉遗诏呢?

也自然有人会答,人总是会变的,说不定他当日不想要,如今又后悔了呢……

更何况,王爷今日身上渗透出一股极少见的邪气,让人觉得他阴晴不定的。

恍如白景附体了。

正这时,楚言川突然行礼出列,道:“王爷,下官有话讲。”

说着,他也不等远宁王应允,便继续道:“下官念及与王爷有些故交,有一句话奉劝王爷,王爷是否把持朝政,问心无愧便可,但无论如何,也难阻百姓议论,难使天下悠悠之口,如出一人之言。”

这话是否是好话,需要辩证去听,但远宁王脸色已经沉得像夏日暴雨前满布阴云的天。

王爷的相貌清俊,他轮廓清晰分明,是以平日春风和善时便让人觉得儒雅明媚,但若阴沉起来,竟让人生出一种一言不合就能挥剑杀伐的决绝来。

楚言川身边站得是陈星宁,他伸手扯住楚言川衣袖,直冲他使眼色。

结果也不知楚言川为何生出一股子执拗劲儿来,微微一挣,袖子就从陈星宁指尖甩脱了,好像没看见远宁王的脸色一样,继续道:“王爷监国,若想少引人口舌,便该公事公办,既然无法做主,扶南之事,确实该即刻请陛下示下,王爷一味拖慢,实非上策。王爷身负监国重责,须得相忍为国,不能只做看顾陛下身体的医师了。”

此话一出,便成了彻头彻尾的指摘。

极为客观客气的指责远宁王备位充数。

远宁王道:“楚大人的意思是,本王以陛下龙体为重,便是鼠目寸光了吗?”

楚言川未置可否,正色道:“陛下曾在扶南说过‘大尧,永不受胁于人’……怎会如王爷设想得这般不识大体。”

远宁王尚未说话,便听摘星阁登阶处一人轻飘飘的道:“怎么,朕既然让王爷监国,便万事由他说了算,是朕说要休息几日,今儿从刚才起,就闹得如此不消停,楚大人说朕不识大体?是想累死朕吗?”

众臣回头,就看见皇上站在阶梯口。

深秋的季节,他已经将带风毛的锦绒斗篷披上了,风口中墨色的披风裹得紧实,领口拥着一圈白毛,随风摇曳,衬得皇上的脸色惨淡极了。

他脸色惨淡,神色更惨淡。

众臣大礼参拜,白昼缓步往殿内走,淡淡的道,“都起来吧,”说话间,在楚言川面前停了脚步,“你仗着与朕年幼的情谊,这样贬损当朝王爷,揣度上意?怎么,朕顾惜两日身子,就是不识大体的昏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