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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双穿书](206)+番外

作者: 张参差 阅读记录

陶迪只觉得自己上辈子八成是造了孽了。

依照郡主所言,数月前,她收到一封告发信函,内容直指远宁王的近侍小厮千禄,说千禄在南墨西堤时,驭兽的本事源自占环神使一支。

他不仅是占环细作,还依靠神使族驭蛇的本事杀害瑞王,目标是毁去瑞王手中的先皇遗诏。

郡主早就觉得父王骤然过世万分蹊跷,原来是死于谋害。

大惊之余,郡主应对尚算沉着:父亲,如果怀揣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不可能不留后手,更不可能算计不到万一……

她在这几个月里,搜掠了任何一个父亲生前可能留存线索的地方,终于在一位照顾王爷数十年的老家奴手中,得到了王爷曾经交托的一封信。

信里讲述的过往与前些日子马巽向远宁王坦言的一般无二——

当年大皇子被生母背叛,只得仓促起兵政变,本与大皇子交好的白袁眼见大势已去,反戈相击,给了大皇子致命一击。为保性命,在已被秘密立为太子的白落面前自毁容貌,自请降尊位为郡王,去边陲封地,更将当时带在身边的两个儿子斩于当下……

远宁王一支,是当年深宫夺嫡内乱中,二皇子白袁为保性命,将身份地位抹杀,换来的身份。

一晃数十年,白袁先是熬死了兄弟白落,而后重病弥留之际向已经成为皇上白景陈情,请求让自己唯一的小儿子入都城伴驾,终得允诺,这才有了如今的远宁王,于四年前自蛮荒边陲,回到都城。

陶迪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脑子已经打结,只剩下无限循环的几个声音在说: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搅合进这皇权的利益争斗里?

皇上、王爷、郡主……哪头都开罪不起……这事儿是我能管的吗?

但终归,陶迪为官不算糊涂,质问郡主:“当日王爷薨逝,陛下就在近前,也是陛下昭告天下,王爷急病离世,郡主这般,是在说陛下包庇真凶,戏耍天下吗?”

端淑郡主冷声道:“远宁王看似柔儒有礼,其实……其实……”她心里记恨着王爷以她逼死驸马外室的事情要挟她,但这事情如何能与陶迪说?

嗫嚅了半天,才道:“陛下定是被远宁王用什么办法蒙蔽了。”

在堂上闹了大半天,最后,陶迪也不知堂是如何退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书房灌了不知多少杯茶水。

郡主骤然把事情叫破,一夜之间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很多人都忙于奔走,在自己的利益团体中分析利弊,设想事态发展……

朝月城悄悄热闹了整个夜。

第二日朝会上,数名臣子奏请皇上御审案件,一时群情激昂,好像还没审,就能认定远宁王收拢敌国细作,杀害当朝王爷,意图不轨一般。

他们对王爷的恨意到底有多少,白昼不知。

有多少人是看不得别人御前当红,巴不得看他登高跌重,白昼也不知。

他只知道,这次事件突发,郡主应该是被有心人当了枪使。

白昼坐在殿上面无表情。

皇权的博弈,从来都是势力集团之间的较量,并非皇上与臣子个人之间。

他在想,若他是白景,即便万人之上,在这当口,也不可能只靠一句圣谕便平息事件。

他对简岚鸢是无条件的信任,但那两位原主之间可并非如此。

也不知若是白景知道这事之后,该如何面对远宁王这位疑似血亲兄弟的爱人。

幸好,他不是白景,简岚鸢也不是远宁王。

不幸,真相他知道、彭奇知道、简岚鸢知道,但众臣不知,郡主也不知。

回神见一众臣子还在喋喋,白昼目光停留在陶迪身上,沉声道:“陶爱卿……”

陶迪手持笏板出列,只听皇上问道:“诸位爱卿说得都有理,这事若要秉公去查,依律该如何?”

秉公……

陶迪在心里嘬牙花子,答道:“若要秉公……须得……须得……”

皇上见他支支吾吾,龙胆都没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沉声道:“说!”

陶迪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道:“须得开棺验尸,扰瑞王安眠……”

“那就验。”

别说自大尧建都以来,就是再往前倒多少年,都没听说过亲王安葬之后,要重新开启棺椁验尸的,不敬畏、不吉利……

朝上不少臣子变了脸色。

白昼冷笑一声,清透敞亮的笑声配上不屑的调调,放在这场景下,听着让人脊背起鸡皮疙瘩。他目光逐一扫视过刚才在殿上厥词大放的几人,道:“怎么?诸位要朕彻查,但听到开棺验尸,就退却了?瑞王是王爷,远宁王便不是了吗?难不成诸位的意思是,不查就要定我当朝郡王的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