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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杏入墙来(出书版)(27)

他的悠然含了几分恣意,是一种任性的自在,觉得他天真,却也觉得他挺世故,不卑不亢;觉得他成熟,有时却又觉得他其实挺幼稚,藏不住想怎么就怎么的娇气心性,好像对什么人事物都很有兴趣,却又好像世上没什么能让他真正上心,多情还似无情,便是如此罢。

「我想,我能了解,王爷为何特别喜欢你。」容想有一次这么跟柳寄悠说。

「你说错了,他是特别喜欢欺负我。」柳寄悠不以为然。

「这后院夫人公子这么多,怎么就只爱欺负你一个?」

「啧,天晓得。」啐了一声,耸肩。「如果欺负是他喜欢一个人的方式,那我希望他多讨厌我一些。」

「你这人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容想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不知该羡慕或嫉妒这个令人想手捧嘴含的天之骄子。

柳寄悠耳聪目明,当然看得出来宋烨对自己特别好,哪里会不明白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宋烨确实疼他宠他无微不至,比起父母兄姊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心非木石,事实上他时常暗地里偷偷感动一把,可每每感动过后,便会一再自我告诫,提醒自己绝不能动心动情,落入爱欲温柔的陷阱,否则三年期限一到,岂不痛苦万分?

不过说起来,宋烨疼他宠他,却也同样特别爱欺负他,尤其是在床上,虽不再折腾得他太呛,但常常还是会让他快叫哑了嗓子,在极度羞耻之中要死要活,攀登极乐……

总而言之,他在五王府的生活截至目前为止,还未上演一入侯门深似海的后院争宠戏码,因为谁都不敢公然得罪最受王爷宠爱的人,因此没有大起大落,没有大风大浪,日子就这么平静而充实的过着。

初秋离家,暮秋抵京,然后冬天来了。

汾临县的柳家托人捎运一箱冬衣到京城给柳寄悠,五王府当然也替他裁制许多新裳,凝月阁即有一间专门收置他的衣物饰品的耳房,宋烨甚至将皇帝赐予的一袭白貂大裘改裁成他的尺寸,余部份做成毛茸茸的手套和帽子,使他从头到脚都不会冻着。

入冬,天空开始轻缓的飘下瑞雪,柳寄悠生长在温暖的南方,生平首次看见雪,乐得手舞足蹈,兴奋极了,拉着容想在院子里和小冬瓜和小竹竿一同玩雪,童心大发。

「瞧你像个小孩子一样。」容想轻哂,拨下他头发上的雪花。

「我第一次看见雪嘛!」柳寄悠粲然笑道。

容想瞬间恍了下神,不由有点苦涩的微微一笑,陪他一块儿玩。

「少爷,你看我堆的雪兔子。」

「少爷,我堆了一栋雪房子。」

「哈哈哈,你们堆的那叫四不像,看你们少爷我堆的什么?」

「少爷堆的是猪吧!」

「小笨蛋,是咱汾临县的葫芦山啦!」

不远处,宋烨正经过回廊,望见柳寄悠在雪地里玩耍,浅浅莞尔一笑,即使天寒地冻,然而心窝却暖暖的。

蓦地,他听到俩小孩围到他们少爷身边,问:「少爷,虽然京城很好玩,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们想家了。」

柳寄悠摸摸他们的头,说:「乖,再忍耐二年,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忍耐……是吗?宋烨唇角冷冷微扬,心道,这段时日以来,他对柳寄悠的疼爱与用心,似是全像肉包子打狗了呵。

皇帝说他性子凉薄,百姓讲他工于心计,而他则自认寡情寡义,如今,他倒是遇上了一个比他更性子凉薄、更工于心计、更寡情寡义的东西了!

柳寄悠,柳寄悠,二年后你当真以为可以像初次相遇一样,拍拍屁股、两不相干的潇洒走人吗?

宋烨眺望着那抹在雪中玩得乐不可支的身影,眸色愈加深沉,闪烁不明光芒,嘴角上扬的弧度加大,眼神却阴鸷莫测,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

哼哼,再忍耐二年吗?

当然不,本王将让你不得不「忍耐」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一百年。

凝月阁虽临水而建,却不会感到寒冷,甚至颇为温暖,且湖水未结冰,湖畔杨柳甚至还能保持青翠。

原来湖底纵横交错地挖了几条暗道般的地龙,每日皆会烧暖地龙,并定时于湖中注入沸水,维持水温,湖面因此水气氤氲,仿如云雾仙境。

这样大手笔的布置和花费极是奢侈,只为让住在凝月阁的人能温暖舒适的过冬。

满月之夜,柳寄悠见识到凝月湖的冬景之美,皎洁的月亮投映在淡烟缥缈的湖面上,影影绰绰,似真似幻,美得叫人屏息。

柳寄悠晚饭时喝了壶酒暖身,茫茫微醺,忽起了撑船游湖的兴致。

他再带了一壶酒,在小厮的掺扶下坐上小舟,没让旁人跟着,自个儿撑篙,追逐起湖中的朦胧月亮,像追逐一个虚美的幻梦。

徐徐撑到它旁边停下,一边欣赏月色,一边惬意独酌。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暂伴月将影,行乐需及春。」低饮浅啜,呢哝轻吟。「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唐•李白)

一壶酒喝尽,也醉了,拉了拉身上的大氅,直接悠闲的枕臂而躺,任由小舟月下飘荡,漫漫随波逐流,方寸小湖,恍恍然觉如广阔无垠的大海,不知将飘向何方的海角天涯。

湖面静如止水,小舟平稳无波,酒意升腾,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寒月横舟,溶进更深的渺渺云雾里。

不知过了几时,小舟忽地较大波动晃了晃,但仍未扰醒柳寄悠,径自恬静无忧的睡着。

「柳寄悠,与你相遇,肯定是我今生最大的失算,也是这辈子最美丽的错误。」很低、很柔的声音,如微风吹拂耳畔。

柳寄悠本能地挥了挥手,想挥开恼人的打搅,像挥开扰人清梦的蚊子。

「呵。」宋烨凝视恬美的睡颜,低沉笑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凑近脸去,亲了亲他的额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再亲上两片粉樱色的唇,轻轻舔,细细吮,彷佛亲吻世上最珍贵的宝贝,怕一不小心就碰坏了。

「唔……」惺忪嘤咛一声,终于醒了,冉冉睁开双眸,看清楚是何人之后,再度安心闭上眼睛,习惯性的张开嘴,让宋烨的舌头可以伸进去卷弄,吻得更深。

宋烨极温柔绵长的吻他,舌尖探索着口腔内所有的细节,含啜软腻的小舌头,宛如品尝世上最美味的蜜糖糕,甜美得不象话,想嚼碎吃了,又舍不得多用些力咬疼了他。

意识犹然迷茫的柳寄悠温顺迎合,双手不自觉环上宋烨的颈后,不知是酒或吻让他的身体热了起来,渐渐点燃情火,身子酥酥软软,那羞人的地儿麻麻痒痒。

也许是因为喝醉了,矜持什么的全都抛诸脑后,只余追求原始快乐的本能和渴望,第一次主动邀宠:「王爷……抱我……」

「在这里?」宋烨微笑问。

「嗯,就在这里……」声若春吟,媚眼如丝。

如此放荡诱惑,是男人都抗拒不了,唉,看来真栽在他身上了。宋烨下腹热流滚滚,霎那欲火炎炎,欣然顺从欲望,覆身而上,用大氅覆盖在两人上方,继而将柳寄悠整个人密不透风的围拢于身下,宛如柔软的禁锢,继续温柔亲吻,抚摸他的身体。

也许是今夜的月色太美,宋烨全然不同于以往的激燥热切,撩起他的衣袍下襬,万般柔情的摩娑,掌心的温度却是那样炙人。

「嗯……快给我……我要……」柳寄悠耐不住轻缓的爱抚,双腿绕上宋烨的腰,抬起臀贴上火热坚硕的地方讨求。

「你这妖精,真是生来勾引本王的,本王这辈子必要死在你身上了呵。」语似无奈却满溢宠溺的哂然而叹,温柔的扩张,温柔的进入。

「王爷……啊……王爷……」

「叫我的名字。」

「嗯……宋……宋烨……深一点……再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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