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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生香(34)

作者: 绵绵不吃草 阅读记录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指着那道烤鹅说:“我想吃,你帮帮我。”裴十安打好最后一个结,听着耳边娇滴滴的声音,抬眼看她无知觉的舔了舔唇,娇艳欲滴,一脸无害,信任地看着自己,如熟透的果子,任人采撷。

他垂眸隐下暗欲,抬手拿起竹箸,任劳任怨喂起饭。

一口又一口,小姑娘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不一会儿,他便摸清她的喜好。捡着她喜欢的喂,倒是好养活,给什么吃什么。

吃了许久的饭,云烟实在是吃不下了。捂着肚子靠在椅子上,随着呼吸饱满一起一伏,裴十安别过眼,刚刚喂饱了她,现下开始填自己的肚子。

用过午膳,时日尚早。想着皇觉寺一别,两人聚少离多,裴十安想留下多陪陪娇气包。看着她吃饱喝足一脸惬意躺在椅子上,逗那八哥。一人一鸟时不时说上两句。

白白的羽毛,嫩黄的喙,真有那么好看?比自己还好看?!裴十安暗自挑了挑眉,娇气包果真没什么良心。

忽闻那巧嘴鸟儿扑棱了翅膀,公鸭嗓样的声音大叫起来:“白芍!白芍!”云烟听闻笑的花枝乱颤,回了一嘴,“白芍不在。”

过了一会儿,她便笑不出来了,“白芍,我觉得这个红衣公子最好看。画师不错,画师不错!”八哥大喇喇喊着往常听见的话。

“小八,你不要胡言乱语!”云烟瞪大美目,面颊绯红,语调带着慌乱。那八哥也不给面子,小脚一跳满屋子乱飞,大声嚷嚷道:“十安哥哥救我,十安哥哥救我。”

粗哑的公鸭嗓喊着这不伦不类的话,裴十安无奈地扶额。

好在,那鸟过了一会儿,便抖了抖肥硕的屁股从窗棂缝隙钻了出去。室内方才静了下来。

裴十安端起茶盏漱了漱口,几滴水珠顺着嘴角滑落,顺着下颚滴落。喉结滚动,晶莹剔透的珠子慢慢滑落,隐入衣衫,不见踪影。

他看着对面色胆包天的小姑娘一落不落盯着自己,拿起一块帕子轻掩嘴角。轻敛眉目,长长的眼睫颤了颤,开口问道:“是什么画,如此好看?”未给反应的时间接着又问道:“哪家公子,让烟烟过目不忘?”

他放下帕子,走上前,拉了凳子坐在云烟身旁,继续问道:“他有我好看?”

云烟笑着忙摆了摆手,眼里略带闪烁乱瞟,说:“没有没有,是我从前看的书上有插图!我夸那画师画的好呢!”

“哦?烟烟看书,平日里喜欢看什么书?”裴十安放在椅背上的手指捻了捻,状似无意问道。云烟恨不得拍自己的脑袋,真是多说多错。

裴十安看着她懊恼的样子,嘴角扬起,想着这次便放过她。从袖间掏出个精致的盒子,说:“上次出门办事,我看见一钗子格外别致,便想着你若戴上定是好看。就买了过来!”

他递过那盒子,看了看天色。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便从阮府离去。

待人走了后,云烟拿着手里的点翠珊瑚腊梅钗,细细抚摸金丝缠就的嫩黄花蕊,内心很甜。但又想到那白莲般的表小姐,笑容微楞。

她总是给个甜枣就喜笑颜开,有时候她也不想,但情之一事,岂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

酒楼里,莫衡一脚放在白玉石桌上,两手撑头倚在软塌上,挥退身边想上来捏肩捶背的美人。内心暗想上次坠马之事,确是燕王所为。他拧紧眉头,想不透云烟初来临安哪儿得罪了那疯狗!

想起递上来的消息,裴三和阮阮竟已订下婚约,不过没摆到明面上。他捏了捏酒杯,澄澈的琥珀酒失了滋味。他扬了扬火红的长袍,推开窗,任风吹动衣袍,心下想原因只得出在裴三身上。

“备马”他径自走下楼,拉着缰绳,翻身一跃而上。动作娴熟,下盘扎稳,不似寻常声色犬马的花花公子。

一路行至镇北侯府门前,他停下马儿,抬头看那匾额,微微出神。一晃眼,五载已过。路那头马儿踢踏声传来,他扭头看那人白衣胜雪,面上永远是那般不咸不淡,气定神闲的模样。大哥和裴伯父死的蹊跷,这人也不争不闹!

妥妥的白眼狼,若不是为了阮阮,自己才不会来这堵他!

裴十安早就看见那人骑着汗血良驹,红衣如火。想到临安诸人打趣,齐小王爷着那红衣,夜夜都当那新郎官。往昔齐家大哥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意气风发再也不见!

年年春衫依旧火红,但人已不是那个人。

裴十安坐在马上抱拳,恭敬不失疏离道:“见过小王爷,不知来某处,有何要事?”他看着眼前人眉眼疏疏,冷冷清清,不由内心气极而笑。

莫衡手执马鞭扬起,一手拉动缰绳驱动马儿绕着他走了一圈,眉眼飞扬恣意。靠近裴十安时低声说道:“你这府里怕是不太干净!自己不行便算了,可莫要连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