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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院(288)+番外

后院的屋子并不多,没有多余的房间,爹娘带着晋哥儿睡了一间,只将晋哥儿的屋子让出来了,让给了蝶依与小蛮,蝶依如何都要替春生守夜。

春生曾与香桃同住一个屋子的时候,遇上逢年过节,府里热热闹闹的时候,晚上时常会将蝶依唤来,晚上同睡一个被窝里,一块聊天,玩乐,是以,此番,两人亦是睡在了同一个床榻之上。

蝶依在外,春生在里。

许是以往都是与那沈毅堂同寝同眠,眼下身侧换了人,竟一时有些不大习惯。

沈毅堂睡觉比较缠人,便是睡着了亦是霸道得紧,双手双臂都给缠了上来,起先很长一段时日,春生都极为不习惯,可是,渐渐地,便也能够很快的安然入睡了。

且那浑人睡着了,会有轻微的鼾声,声音不大,很是均匀,隔得稍远了定是听不到了,不过睡在身侧之人定是能够听得分明的。

平日里春生对那鼾声嫌弃得很,可这会子···

春生心中安慰着自己,定是住在了这间新屋子的缘故,定是认床的缘故。

蝶依起身给春生倒水,春生来不及阻拦,便顺着吃了小半盏。

许是白日里来回折腾了一整日,蝶依便又很快的入睡了,春生怕吵醒她,便一直忍着没有动,只强迫自个闭上了眼,听到了外头街道上打更的声音,将要到三四更天了,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起,早点才刚用完,铺面上还未曾开呢,便听到了外头噼里啪啦的砸门声。

那拍门声仿似有几分急促,夹杂着男子的叫门声,隔着一个院子,隐隐又听不大真切。

春生正在洗漱,昨晚没有睡好,眼下还有丝乌青,只有些精神涣散,边在院子里漱口,边问着一旁的张婆子:“祖母,这客人一般都来得这般早么?”

祖母向来是个闲不住的,此刻正在庭院里浆洗衣裳,听了春生的话,疑惑着:“可没得这般早的,咱们这又不是早点铺子,哪个会赶早来买这个呀,今日这砸门声着实是有些早了,我也有些纳闷呢···”

张婆子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旁的蝶依笑着道:“该不会是爷派人来接姑娘回府的吧···”

春生听了不由一愣。

虽会早些来接她,但至于这么早么?

蝶依见春生不信,便招呼小蛮随着到前头查探去了。

且说外头陈相近将门一打开,便瞧见有名高瘦的男子立在了门外,陈相近瞅了他一眼,又看见外头街道上停放了一辆马车,恰好那沈毅堂正掀开了帘子下得马车来。

陈相近认得他,便是昨日那名威严的主子爷,他知道他定是来接自个女儿的,这一大早才刚一开门就瞧见了,陈相近只有些不喜。

也不见招待他,只自顾自的开了门,便进去忙活自己的去了,拿了个鸡毛掸子四处掸掸灰,又手脚麻利的端了盘清水过来四处擦拭,全然没将外头沈毅堂一干人等放在眼里。

沈毅堂摸了摸鼻子,前头的杨二“哎哎”的一连着唤了陈相近好些声,嘴里道着“哎,陈家叔叔,咱们可是沈家的,咱们爷来了,还不得快些过来招待下···”

杨二晓得这位可是春生的亲爹,言语上带些些许恭敬,可是一时瞧见他这架势,便又怕惹怒了那位祖宗,只拿不准自个主子是个什么态度,是以语气中带着三分规矩,三分威严,三分指点,一分试探。

却见那陈相近完全不接茬。

杨二不由有些尴尬。

生怕一大清早的惹怒了那位爷,只腆着脸看着沈毅堂笑着,道着:“爷,您看这···”

这日沈毅堂兴致不错,大抵也瞧出了她的这位爹与寻常人有异,便也不做计较,只摆了摆手手道着:“进去吩咐一声罢···”

恰逢瞧见春生跟前伺候的那个小丫鬟出来探风,只指着道着:“速速将你们主子的东西收拾好,爷这就接她回去——”

小蛮老实本分,猛地瞧见那沈毅堂指着她说话,只吓得战战兢兢,半晌,只忙应着道着:“是,爷,奴婢···奴婢这就去请姑娘,这···这就去收拾——”

然后一溜烟转身便消失在了眼前。

春生一出来,便瞧见那沈毅堂背着手侧着身子立在了门外。

穿了件藏青色的对襟长衫,领口袖口镶嵌着宝蓝色腾云翔云滚边,腰间束着宝蓝色翔云宽边腰带,脚上踏着马靴,许是渐渐入秋了,早起泛着一丝凉意,肩上还披着一件雪白直襟宽袖长袍,衬托得整个人丰盈俊朗,只觉得潇洒俊逸,意气风发。

许是察觉春生出来,不由侧眼看了过来,远远的望过去,那双桃花眼里噙着淡淡的笑意,只看得春生莫名心下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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