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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玫瑰(58)

但毛毛虫好像黏在她身上了一样,纹丝不动。

伞内的面积总共就这么点大,再加上他们此刻几乎没有距离,已经挨着了。

夏荷好像被吓到没了理智,抖动身子的同时连连往后退。

周夫唯撑伞站在原地,没动。

这也导致夏荷直接退到了他怀里。

他一低头,就是她的头顶,一股茉莉花的香味。

他微微侧了下身子,防止她碰到自己湿了的那半边身子。

另外半边身子倒是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挪。

夏荷没注意到他这个微妙的动作,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埋到他怀里的也没注意到。

她不敢看,闭着眼睛问周夫唯:“掉了吗?”

她说话时身子还在轻轻的颤抖,周夫唯喉结上下滑动,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的。

他压下那股莫名涌上来的感觉。

从夏荷外套口袋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将那只毛毛虫从她肩上拿走,然后连虫带纸巾一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掉了。”

夏荷此时还惊魂未定,手紧紧攥着他的领口。

缓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扑到他怀里的,而周夫唯,一只手还放在她的腰上。

灼热的触感,隔着不算单薄的布料也能感受到。

夏荷松开手,有点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退。

周夫唯也松开了担心她摔倒,而扶着她后腰的手。

他见她脸色还是有点发白,想来是还没完全缓过劲来:“我以为你不怕。”

也是,从小就跟着长辈在田里帮忙的人,居然会怕虫子。

夏荷说她确实不怎么怕虫子,但是那种软体的,她从小就怕。

没法改,也克服不了。

周夫唯问:“蛇也怕?”

她答:“我连泥鳅都怕。”

周夫唯看着她,然后低头勾唇笑了下。

夏荷问他突然笑什么,他摇摇头,说没什么。

夏荷不信没什么,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笑。

但既然他不想说,那她也不会去勉强。

两个人就这么没什么话的站在那,等了一小会,车终于开来了。

上车后周夫唯就把外套给脱了,他里面的衣服也都湿透。

夏荷拿出纸巾,干脆把那一整包都给了他,让他擦擦。

周夫唯抽出一张,简单地擦拭了一下,沾了水的纸巾立马满是碎屑。

他捏着纸巾抖了抖,碎屑簌簌往下掉。

他看着夏荷。

夏荷还挺不好意思的:“我上次看超市打折买的,没想到这么难用。”

周夫唯把那纸巾揉成团,四处看了眼都没找到扔垃圾的地方,就这么拿在手上。

夏荷突然想到什么,拉开自己挎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方手帕,递给他:“用这个擦吧。”

他没接:“这什么?”

“手帕。”似乎是怕他嫌弃,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我很少用,只是习惯随身带着而已。并且我每天都会洗,很干净的。”

她带手帕其实也没什么太特别的意义,说起来,平时也用不到。

但就是会习惯地带着。

万一会用到呢。

现在不就用到了吗。

周夫唯停顿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那块手帕。

粉色方格的。

他湿的最严重的就是肩膀那块,其实地方倒也还好。

他把手帕压在那,轻轻擦拭了两下。

头偏了偏,甚至还能闻到手帕上那种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刚才撑伞的时候,他在夏荷身上闻到过。

挺淡,但又没办法忽视。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香味,但就是莫名有种,会上瘾的感觉。

闻到以后就口干舌燥,浑身不太自在。

这会又闻到了,他皱了下眉,身子脱离了椅背,微微往前,手搭在腿上。

车内开着暖气,暖烘烘的,夏荷此时正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车辆开过时,旁边有个造型别致的建筑。夏荷问周夫唯:“这是什么?”

“国家大剧院。”

夏荷扭头看他:“你去过吗?”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不过夏荷还是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两个字——废话。

他当然去过,他可是从小在这座城市长大的。

这里的什么地方他没去过。

夏荷其实还挺羡慕他的,他从小接触到的世界,和她接触的世界,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周夫唯本来想把手帕还给她,但那手帕全湿了,就这么还给她?

在他迟疑的那几秒里,夏荷说:“送你了。”

他抬眸:“?”

以为他的沉默是在嫌弃,夏荷又补充一句:“这可是我奶奶给我裁出嫁床单专门剩的一块料子做的手帕。”

周夫唯皱眉:“出嫁,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