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怎么写呢。
我的父亲是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把家赌散了,老婆也赌跑了?
安抚好奶奶的情绪,她说:“我最近在做兼职,钱的事情您不用操心,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知道吗,医生都说了,让您不要熬夜。”
奶奶一直在哭,说她造孽生了个这样的儿子。
夏荷没说话,看了眼窗外。
今天一点云都没有,天空干净的只剩下那轮圆月。
电话挂断了,安静持续了很长时间,夏荷终于忍不住,所有情绪好像都被那根弦绷着。
此时弦断,她也彻底崩溃,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头埋在上面,哭了很长时间。
她不知道她妈长什么样子,听说在她刚出生没几天的时候她就走了。
村里人都说,她是跟外面的人跑的。
但是夏荷知道,她只是忍受不了自己老公是个这样的人。
她是被逼走的。
夏荷不怪她。
她哭着哭着,觉得哪儿不对劲,抬头往旁边看。
客厅没开灯,仅有的微弱光亮全部来自于窗外那两排路灯。
可见度不算高,只能看见一个大致轮廓来。
夜晚温度低,周夫唯应该刚睡醒,身上随便套了件灰色卫衣,头发有点乱,额前几缕垂下来。
指间夹着烟,橘色的火光如同黑夜中一点星子。
两个人就这么在安静的空间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太暗了,夏荷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但看他手里那根烧了快一半的烟,估计下楼挺久了。
甚至可能在她下楼之前就已经在这儿了,不过当时没开灯,所以她也没看到。
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夏荷也忘了哭,眼泪凝固在脸上。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应该什么也不说。
她觉得,自己的狼狈好像在此刻全部摊开,被人看见。
安静持续了很久,周夫唯不动声色移开视线,叼着烟,手机放在耳边,好像压根就没有撞见谁在半夜失声痛哭。
一边上楼一边低声去应:“嗯,知道了。”
语气挺淡的。
夏荷看着他上楼的背影,随意抹了把眼泪。
成绩不行,演技也差到离谱,手机都拿反了。
所以,她抿了抿唇。
是怕她觉得难堪,所以才这样的吗?
第十章
夏荷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
哪怕奶奶总是喜欢抱着她,一边哭一边说:“我们小荷可怜啊,从小就没有妈妈,爸爸还是个畜生。”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明白,命运这种东西不要寄托在他人身上。
能拯救你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所以她一直都很努力,努力学习,努力生活。
五岁那年,她第一次看到父亲被人打,因为还不起赌债。
那群人把他打的头破血流,他哀嚎着,求他们放过自己。
夏荷哭着走过去,想要抱抱他,她说:“吹吹就不疼了。”
可是她的爸爸看到她却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他把她抱过去:“这是我女儿,我可以拿她抵债吗?”
她懵懵懂懂,什么也不知道。
那群人骂他,真不是个东西。
她的人生好像从一开始,就被“钱”给困住了。
窗户没关紧,风从缝隙吹进来,低沉的嘶鸣声。
夏荷一动不动的看着屋顶,夜晚好像总是能让人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情绪压抑的久了,崩溃起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趴在桌上,哭了很久很久。
安静的夜晚,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便只剩下她刻意压制的抽泣。
哭累了,她就不哭了。
擦干眼泪,洗把脸就把这个坎跨过去,房门打开,走廊的地灯开着,灯光昏暗。
她看到地上放了瓶牛奶。
温的。
特意加热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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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整夜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早,夏荷肿着一双眼睛给他们上课。
双眼皮都快肿成单眼皮了。
熊漪小声问周夫唯:“你他妈的昨天该不会动手揍她了吧?”
周夫唯此时正拿着手机看比赛,耳机缠在脖子上,只戴了一边。
听到熊漪的话,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熊漪缩了缩脖子:“那她眼睛怎么都哭肿了。”
周夫唯把另外一只耳机也戴上,淡声反问:“你怎么知道是哭肿的?”
熊漪一愣:“啊?那不然呢?”
周夫唯沉默了很久:“可能是蚊子咬的。”
熊漪:“......”
他不耐烦了:“我是她监护人吗,什么都问我?”
熊漪不依不饶:“你们这都同居了,和监护人有什么区别?”
周夫唯:“......”
夏荷写完题目了,把卷子发给他们,说今天的上课内容就是这张试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