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的砍杀，他的虎口早已不再会被刀震到酥麻。反而那刀锋切入骨肉的感觉让他更能握紧手中的刀。
那条黑色缎带飘落到了地面，小珊的血滴落在上面，很快就被吸了进去。只是血量越来越大，缎带渐渐浸入了血泊之中。
高杉愣住了，他的刀从手中滑落，砸向地面，清脆而刺耳。
银时伸出手，抱住了晕倒的小珊。
他不知为何高杉突然就停住了攻击。高杉他刚才绝对是起了杀意的，只是不是对他，而是对小珊。
手指触到了温热而黏腻的液体，银时低下了头。
他看到小珊那散开的金色发丝之中，有一条粉色的伤疤若隐若现。
作者有话要说：芙蓉篇跳过，动乱篇一笔带过。
☆、第二十一训
小珊觉得自己好像在冰窟中一般，浑身上下都僵硬而冰冷。她想动一动手指来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裹住她的身体，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地握着。
只是指尖很麻，没有办法感触到那本应该是温暖的手掌。
“真晶你当年给我擦汗的手帕，没有还给你真是万幸呢。不然肯定会和松阳老师的私塾一起化为灰烬了吧。”
小珊此刻全身都酸软无力，肩膀还火辣辣地疼。但是她的听力却没有任何问题，此刻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正是银时。
“你这伤疤是那些天人弄的吗？这么深的痕迹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我们埋葬的那具尸体又是谁的呢？高杉手中那支发簪明明就是你的啊？你到底是谁？”银时絮絮叨叨地问了一大串问题，他伸出手，轻触着小珊脖子上面的伤痕。
“如果你真的是真晶的话，你一定要原谅矮衫。他是一个无法背叛过去的人，也是一个不允许别人背叛的呢。”银时的手指慢慢往上滑动，他摸着她那小巧的下巴，陷入了回忆，“那个家伙啊，在私塾的时候就很喜欢你了吧。像我这种迟钝的人，当时竟然都没有发现呢。”
小珊听到这里，肩上的伤口疼得更厉害了。她也不是不知道少年时的高杉对她那朦胧的爱意，只是她认为那是思春期的正常表现罢了，长大了就会慢慢消失的。毕竟在他们的周围，就只有她一个年轻女性存在，当然只有将她当成爱慕的对象了。
“当时我竟然没有发现，我也喜欢着你呢。当我意识到我喜欢你的时候，离你。。。消失已经过了五年了。”银时叹息了一声，他低头看向微皱着眉的小珊。
“你离开的最开始的那几年里，我们一直在为了救出松阳老师而努力着。但后来，老师仍然被幕府给处决了，我们便加入了攘夷战争。那段日子里，我们三人是靠着回忆才撑下来的。那个时候，我们从未想像过把天人赶出去之后的世界。反而每天所思所念的，都是和你们父女两人在一起的生活。因为只有那样美好的回忆才不至于让我们在腥风血雨里变成怪物，坠入黑暗。”银时抚上了小珊的眉，他帮她轻轻地将眉头抚平了。
小珊忍着肩上的剧痛，装着依旧在昏迷。心中和肉体的折磨让她的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就是那日复一日的回忆之中，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银时又叹息了一声，他用手里的手绢给小珊擦着汗，“喜欢上一个死了的人，还有比这个更绝望的事吗？所以啊，我只有在战争中将自己折磨得筋疲力尽，才不会陷在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听到这里，小珊很想给银时一个拥抱。但是她却不能，在伤口上撒盐这种事，她真的做不出来。
银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了，他身边有神乐和新八，他有万事屋。
他有催促他向前，赚足房租的登势婆婆。
他有跟踪他，将自己幻想成他女朋友的，让他随时都能感觉到自己有在被女人爱着的小猿。
他有算不上是伙伴，但是却并肩作战过无数次的新选组众人。
就连那个废柴大叔，也能在雪夜里陪他饮酒一杯。
她这个代表着他黑暗、痛苦过往的人，根本没有必要再出现。
伤口会愈合，但却不会消失。
成熟的人会看着那伤口，吸取教训，继续往前走。
而不成熟的人，会反复揭开结痂，让那伤口鲜血淋漓，对世人叫嚣着自己的痛苦。
她不能让伤口消失，也无法治愈痛苦的人。
还是不要再出现的好。
既然不想记起，就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银时。。。”小珊努力睁开了眼睛，她沙哑着喉咙，轻轻叫出了银时的名字。
“真晶？”银时将小珊的手握在了手中，他急切地喊了出来。
“银时哥哥。。。我是。。。小珊哦。。。”小珊望向了银时，他的脸上好像有泪痕。只是她现在头晕，胀痛，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来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