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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重生记(335)+番外

转眼便过去半年,司徒璟又再次提起和离的事情,这回司徒修也没辙了,只得准许。

夕阳西下,袁妙惠穿着身素衣,从二门进来,脚步轻缓的走在甬道上,那是她曾经走了好几年的路。那时,二人尚且和美,他怕她劳累,早晨从不让她服侍,可傍晚,他办事回来,她总会亲自迎到这里。

他会低头亲她,两人亲亲密密的手牵手走入上房。

然而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终究到这一天。

坐在黑檀木的八仙桌前,她低头瞧着和离书,上头的字迹遒劲又不失风雅,乃出自他的手笔,其实抛开王爷的身份,他琴棋书画精通,原也是个少见的才子。当初偷偷写给她的诗词,文辞华丽,情谊深厚,她读之怦然心动,却也有些得意。

那时年少轻狂,总以为那份感情得的很是容易,他待她如珠如宝,也以为理所当然。

司徒璟瞧着对面削瘦的女子,险些有些认不出她来,毕竟才过去大半年,他心境早已慢慢平复,柔声问:“可是生病?”

她摇摇头:“不是。”也问他,“王爷别来无恙?”

司徒璟略微坐直了身子:“尚好,琼儿也挺好,长胖了好些。”只是没有再见到袁妙惠,好似渐渐要淡忘了她,他有次尝试与她提起娘亲,她竟是茫然。

或者,忘了也好罢。

他拿起毛笔沾了墨汁,在和离书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司徒璟。

亲眼见得,袁妙惠只觉心上被人划了一刀似的,痛得刻骨,她嘴唇微微颤动,但又用力抿住了。

司徒璟将毛笔递给她。

和离书双方都要写上名字,按上手印,再一起去衙门官署落档,这才算真的和离,当这一切都做完的时候,便表示他们再无关系。

那笔瞬时就好像有千斤重,袁妙惠拿住的时候,只觉握不动,她慢慢划下一横,又是一竖,待到第三笔,眼泪如决堤般,突然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流下,将宣纸都打湿了。她突然把笔一扔,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第163章

对这种举动,司徒璟微露出些不屑,眉头皱了皱道:“你这是为何?”

她摇摇头,没有答话,因她知道,为何而哭。

那是满腔的后悔。

可她已经没有资格再要求做他妻子了,错过的东西,追回已无可能。

哭得会儿,她擦干眼泪,将名字端端正正写好。

和离书递过去时,她轻声道:“希望王爷能遇到良人,能待琼儿也好些。”

那句话乃真心实意。

在这件事上,她一点没有纠缠,司徒璟才发现自己猜错了,还以为她要反悔,毕竟他很得司徒修的看重,虽是个王爷,却手握实权,早也不是当初的闲王了,照理说,像她这等虚荣的人,应该会不舍得。

岂料她没有,他便有些奇怪,手指在和离书上轻敲了两下:“你当真做好决定了?”

袁妙惠道:“是,往前都是我对不住王爷,辜负王爷一番深情,而今只希望你能安好。”她站起来,“咱们去衙门吧。”

说得轻巧,然而全身都在发痛。

因她知道假使自己开口,要留在他身边,只会让他更加不屑自己,那么又何必呢?如今在他心里,她只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罢了。

司徒璟没再说话,与她并肩走出去。

到得衙门,办妥此事,她朝他行一礼,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他只觉心口空荡荡的,也说不清此举到底是对是错,可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或者他该希望,他二人都能再重遇良人,将日子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这头怀王和离,那厢司徒裕却蠢蠢欲动要娶妻,司徒宛听随从说,借故去了好几次张家,分明是对张三姑娘有些意思。

可早前她已查清,那张三姑娘是个庶女,生母乃青楼女子,被张老爷瞧中带了回来,家中为遮丑,说是扬州的良家妇女,现今这女儿长大,还不是瞧着容貌姣好,可以利用,才愿意带出来。

可她堂堂县主,怎能要这样的继母?

等到司徒裕傍晚回来,寻到司徒宛那里却不见人影,一问才知在香房,那是供了她母亲牌位的地方,他走过去,只见到女儿跪在那里,小小的身子伏在地上,隐隐约约听见抽泣声,极为悲伤。

他疾步上去问道:“宛儿,谁欺负你,你要哭成这样?”

印象里女儿很是坚强,把整个王府都打理的妥妥当当,没有一处错漏的,如今见她如此,作为父亲未免惊慌。

司徒宛闷声道:“女儿只是想母亲了,想她在时,女儿承欢膝下,从没有烦恼的事情。”

“你现在也一样可以。”司徒裕叹口气,扶她起来,“若是累了,大可以将事务交给下人管,为父可以带你出去散心,你有不乐的事情,也可以与为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