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犹豫就跟了上去。无论是为了权利还是仅仅为了叶成久是叶思羽的父亲，楚湛总不能不理会，一场长谈在所难免。只是楚湛也清楚，无论叶成久顶着什么样的名头，她都不可能和这人交心。老狐狸的大名，早在十年前她就如雷贯耳了。
七拐八绕的，楚湛一路跟着叶成久走着，倒也没有花那个闲心去记路，一炷香不到的功夫便绕到了另一个小院。看着干净清幽，比起之前那个偏僻的小院可谓是天差地别，那边一副废弃已久的样子，这里应该才是住人的地方。
没有夸张的暗室遍地，楚湛跟着叶家父子进了这个小院的书房。虽然看着安安静静冷冷清清的样子，但楚湛直觉这里应该不止是她和叶家父子三人，暗处应该还有暗卫在旁边替他们守着的。
在现在这个敏感时刻的密会会是什么内容自是不必多说。楚湛和叶成久之前的关系虽然融洽，却远没有达到同盟的地步。今天叶成久约了楚湛过来，为的是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入屋后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叶成久当先开了口：“现在是个什么局势想必不必老臣多言殿下也是清楚。思羽入宫多年，虽然贵为皇后，但皇上把她置于何地大家都看得清楚，若是新皇即位后并不尊重她，那她的这一辈子也就算是毁在皇宫里了。”
说实话，楚湛没有想到过叶成久一开口就先提叶思羽。即便他说的也都是楚湛担心的，可是这些话从叶成久的嘴里说出来了，也就让楚湛对这只老狐狸更加防备了。原因自然还是她心底的那份感情，那个秘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看着楚湛目光闪动却没有说什么，叶成久一点儿也不着急，从怀里摸出张纸条递给楚湛，道：“这是殿下当日出征归来遇刺时，思羽派人传来的。虽然事实上我们叶家的确没帮上殿下什么忙，但那是这么多年来思羽第一次求我办事，即使当年她不愿入宫都不曾求过我，可见殿下在她心中的重要。只不知，思羽真心待殿下，殿下是否也待思羽真心？”
对一个正在争皇位的皇子谈真心，其实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如果换了吴王或者岳王，只怕都会嗤之以鼻，但偏偏叶成久面对的是楚湛。她可以不在乎所有人，但却明显不可能不在乎叶思羽，如果她真不在乎了，只怕也不会跑去蹚这塘浑水，所以她虽然不动声色，但其实也是在耐心的听叶成久的话。
叶成久也不在乎楚湛一直以来的沉默不表态，抚了抚胡须道：“如今三王夺位，陛□体欠安只怕也是管不了多少了，殿下的那两位兄弟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叶家于他们，现在是助力，将来更是威胁，唯有殿下仁厚，才肯为我叶家留有一丝退路生机。”
话说到这儿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叶成久的确是个人老成精的人物，其实从上次他夫人回来告诉他楚湛和叶思羽之间那隐约的情意时，他便已经算到了今天这一步。无论楚湛将来是否会变心，但就目前来说以她对叶思羽的情谊是绝对不会轻易对叶家下手的。他叶家想要的自然不是一个简单的退路或者生机，但目前依附楚湛却是个绝好的选择，他自然不会放过。
楚湛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却得到了叶成久的投诚，这事儿说出去吴王岳王首先就要抓狂。但楚湛也清楚，无利不起早，叶成久能如此明确且低姿态的投诚其实不一定是好事，不过既然她已经蹚了夺位这塘浑水，便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有了叶家这个盟友，就目前看来还是大有可为的，所以她也没有推辞，客气两句后便顺水推舟的应下了叶家的投诚。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事之后，楚湛便先行离开了。临走时，叶成久突然道：“思羽这孩子入宫十年受了不少苦，希望殿下将来好好待她。”
楚湛心里一动，知道叶成久这话内里的意思，于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道：“镇国公放心，母后这十年待楚湛如何楚湛心里清楚，自是不会慢待她的。”
说完这话，叶成久没再说什么，楚湛也没再说什么。暗处自有暗卫出来领路，带着楚湛再次回到那个小院，然后坐马车迅速离开了。
一直旁观了整场谈话却没有插嘴的叶茂这个时候才终于开了口：“父亲，您之前那番话到底是何用意？晋王既然有心大位，又怎么会为小妹羁绊？说这些虽然看似多分牵连，但只怕还不如谈谈朝局利弊吧。”
叶成久摇摇头，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不该说的，只道：“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你还是没能学到什么。这话如果是对着吴王岳王为父自不会多说，但这晋王殿下可是不同，她倒是她那些兄弟们中最重感情的一个。那些话的妙用，你现在还体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