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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不起吗(52)

孟回的手还没碰到热水壶,沈寂就阻止了她:“我来。”

他用开水烫好了两人的碗勺,抽纸巾擦拭滴落桌面的水,那双养尊处优,漂亮得仿佛为弹钢琴而生的手做起这些事也没什么违和感,原本以他的气质身份,应该和周遭格格不入的。

他就坐在真实的人间烟火中,没有了深重隔膜和距离感,触手可及。

孟回单手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他,浮想联翩,要是他已经属于她该多好,她想抱他,亲吻他,和他一起构成圆满,度过美好的夜晚。

手机震动,是冯雪意发的微信。

好意思吗你:“更正一个错误信息,江献断的是左小臂,而不是肋骨。”

孟回并不关心江献:“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沈先生在陪我吃夜宵。”

好意思吗你:“哪个沈先生,我认识吗?”

孟回:“就是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

好意思吗你:“哈哈哈你就吹吧你!沈先生这么个大忙人,怎么可能有时间陪你吃夜宵?!再说你不是在芜城吗?好歹编个靠谱的行吗,笑死!”

孟回无奈扶额,在火车上白夸这姑娘聪明了,原来冯雪意给她旧手机,就只是单纯地跟她保持联络,打听近况和汇报江献动态,而不是通过定位掌握她行踪。

所以,冯雪意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她在月见岛,真傻白甜本甜了。

孟回心情复杂地回了三个句号:“。。。”

老板娘把煮好的海鲜砂锅粥端上来,上面铺着香菜,热气腾腾的,她道过谢,舀了两碗,将其中一碗放在沈寂面前。

孟回吃了几口粥,留意到他把香菜都拨到一边:“你不吃香菜啊,那给我吧。”

她动作太快,等把香菜从他碗中搜刮过来才后知后觉,勺子上沾了她的口水……

男人仿佛并未察觉,长指优雅地握着瓷勺,轻刮上层的清粥,孟回就这么看着,一眨不眨地看着,沾有她口水的粥,被他送进了唇间,又被他吞咽入喉。

他喉结滑动的弧度让她面若火烧,心猿意马,这样算间接接吻了吧?虽说之前亲过他,但只是唇贴着唇,估计中学生谈恋爱都没有这么纯情的。

吃完粥后,男人送她回到家门前,孟回脸上的热度还没有消退的迹象,夜色如水,晚风静止,一只浅绿流萤从檐上飞落,搅动着浮在空气里暗香。

互道了晚安,在他转身离去前,孟回轻声喊住他:“沈先生。”

“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哪怕高朋满座,转眼就人去楼空,留不住的都是过客,即使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也会被迫分离。”

就像她和妈妈妹妹一样。

孟回清了清嗓子,克制着情绪说:“不是所有人都唯利是图的,至少在我这里,和真心比起来,身外之物根本不值一提。”

“我不在乎其他,我只在意,你开不开心。”

如果我认定一个人作为soulmate(灵魂伴侣),就算全世界与他为敌,我也会坚定地和他站在一起。

这句话孟回是在心里说的,因为目前她还不确定,他是不是自己的soulmate,更不确定,在三分钟热度心性影响下,她对他因皮相而起了占有之意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沈寂定定地看着,朗朗月色下,眼前女孩子笑得眉眼弯弯,目光坚定又认真,略显笨拙地说着安慰话语,他唇畔漾出若有似无的弧弯:“如果是家人,分离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重逢。”

孟回的心受到了触动,眸光微闪,笔直地望入他的眼,视野被笼进一片柔光中,难以自拔,覆在他眸底的积雪,似乎在一点点地消融。

“嗯。”她绽开笑颜,“一定会的。”

***

沈寂回到家已过了零点,岑姨早已入睡,在客厅给他留了灯,上到二楼,他停在上锁的主卧门前,藏匿昏暗中,陷入长久的沉思。

当年那场并非意外的车祸,他失去了好友赵青海,而二哥,这间主卧的主人,也身受重伤,昏迷了十年,至今未醒。

真的还会有重逢之日吗?

今夜,沈寂没有借助酒精或者安眠药入睡,他躺在床上,戴着睡眠耳机,里面播放的是孟回录的白噪音,有风声、雨声,落雪声,鸟鸣声……

春夏秋冬,冷暖晨昏。

他在她定制的大自然声音中听完一个又一个轮回的四季,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月落日出,海岛迎来了新的一天。

孟回早早起床去环岛慢跑,锻炼完回家冲了澡,买了早餐和水果来到老年活动中心,大爷大妈们早锻项目丰富,对着人工湖吊嗓子的,练八段锦太极拳的,打各种球的,她从跳广场舞的区域抄近路来到休闲娱乐区,张老风雨不改地坐着轮椅报到,一看到她,连忙招手:“回丫头,老孙头病了,三缺一,你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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