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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不起吗(5)

孟回对此浑然不觉,微微挑眉,眼神在问:有什么问题吗?

沈寂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稍稍向前倾身,挡住了同排来自助理角度的视线。

这才开口:“意外难以避免,不必自责。卡恩先生远道而来,欢迎之至。”

简单两句话,被严涛翻译成了长篇累牍,其中不乏大量谄媚之语,孟回听得心中冷笑,才近三个月没见,溜须拍马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

只是,他为什么不敢看她的眼睛?

会议进入正题,前半小时还算顺利,可严涛在被孟回抓住一个数据的翻译错误后,心态开始崩塌,冷汗直冒,接连出错。

孟回有分寸,见好就收,体贴地转换成德语:“卡恩先生,您的翻译有些不在状态,也许他需要休息。”

迟到已经落了下风,己方翻译关键时刻又多次掉链子,卡恩先生脸色并不好看。

严涛衬衫汗湿大半,舔了舔发白的唇,不停道歉,态度卑微极了。

连听不懂德语的高楼都忍不住别过脸去,丢人。

会议至此终止。

孟回打好腹稿,准备澄清误会,领钱走人,谁知金主爸爸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留下一句“把孟小姐的薪水结了”,就离开了。

孟回:“……”

唔,被当场炒鱿鱼了。

这不正合她意吗?

孟回看向高楼,不由失笑,他就差把“明明失误的是对方翻译,为什么最后被开的却是孟小姐”写脸上了。

她问:“结现金可以吗?”

高楼回了神:“手机转账不行吗?”他没有带现金在身上。

孟回无奈耸肩。

“孟小姐这样吧,”高楼还有不少事要处理,“你留个联系方式,等我有空取了现金再给你。”

“好啊,1360909……”孟回念出熟悉的数字,蓦地顿住,摸出冯雪意给她的旧手机,“我不记得号码了,你打给我吧。”

两人交换了号码。

孟回走出会所,在附近的大排档吃了海鲜砂锅粥,沿着环岛路散步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际,冯雪意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孟回不介意让她更开心一点,言简意赅讲了自己的悲惨遭遇。

冯雪意果然乐得不行:“你这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哈哈哈哈!”

“对了你不是学音乐的吗?去街头卖艺啊,凭你这张脸光站那儿都有人给你扔钱吧。嗐,忘记你不能抛头露面了。”

孟回沉默以对。

冯雪意也发觉幸灾乐祸得太明显了,清清喉咙:“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我把微信小号的权限密码给你,再发个渣男在订婚宴上气到七窍生烟的视频,让你高兴高兴呗。”

孟回解锁点开微信,聊天页面清理得干干净净,住处较偏,信号不好,视频半天加载不出来,她困得眼皮直打架,沉入睡梦前唯一的念头是:

无论谁捡到20万,拿好,别报警,就当她买下那些情趣内衣和套套了。

月落日升,孟回睡到快中午才醒,床头手机“嗡嗡”震动,高楼来电,约她下午见面。

孟回刷完牙,就着温开水吃了两个昨晚买的菠萝包,一并解决早餐午饭。

趁天气晴朗,她把衣柜里的衣服和床单被单全洗了晾好,带上手机出门。

一部深灰商务车停在巷口,等她走近,高楼拉开后座车门:“沈先生要见你。”

如果孟回事先知道,高楼会把她送到名为“玉楼春”,处处透着古色古香的茶楼,她肯定不会随意穿白T牛仔短裤,夹着人字拖赴约。

孟回跟着服务生,沿木质楼梯回环而上,停在南面的包间前。

绕过屏风,孟回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男人,他没戴眼镜,换了淡蓝色细条纹衬衫,颇有光风霁月的清隽。

复古雕花木柜摆着矮松盆栽,树影下,胖乎乎的仿真幼童脚踩青苔,手捧香盒,白烟弥散。

墙上挂了幅逼格很高的字画,写的是什么字,孟回看不出来。

纵然和周遭格格不入,她仍淡然自若地走向他:“沈先生。”

两人对视的刹那,风吹入室,挂在窗口的贝壳风铃互相撞击,清脆作响。

男人朝她颌首致意。

孟回在他对面坐下,桌上的根雕茶海映入眼帘,隔壁间古琴悠悠,好似下一秒,就会有旗袍美人翩然出现,春水烹茶。

没想到还真有。

只不过,美人不着旗袍。

男人卷起衣袖,用袖箍固定,轻捏着茶匙,从茶荷里将茶叶缓缓拨入杯中,悬壶高冲,注水到七分满。

画面极为赏心悦目,孟回目光全程被他的手锁住,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她难免附庸风雅地想到了句也许不那么恰当,形容美人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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