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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不起吗(49)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沈寂微曲起小臂,孟回会意,右手穿出外套的袖子,轻轻地挽住了他臂弯。

柔软地毯吸收了脚步声,沈寂配合她的节奏,走得不疾不徐,孟回把声量压到最低,只有彼此能听见:“沈先生,如果输了怎么办?”

她只学了不到一天的麻将而已。

既然设宴目的不单纯,牌桌上必然又是一番暗潮汹涌,可不是他说的随便玩玩就行,如果不赌钱的话,那么会以什么作为筹码?孟回暂时猜不出来。

“没关系,”沈寂轻描淡写道,“我们输得起。”

他说的是,我们。

简单一句话就打消了孟回的后顾之忧,他不提前跟她透底,明显有十成十的把握,说不定就是想借她的手搅和这场鸿门宴,她心里大概有底了。

明面是赴局之人,实则掌控全局。

拐过弯后,两人来到一个包间前,候在门口的服务生恭敬地打开了门:“沈先生,请。”

包间内一派金碧辉煌,华丽的水晶吊灯,巨幅浓墨重彩的欧式油画,连桌椅沙发和铺在地上的羊毛毯都透出纸醉金迷之感。

里面没有烟笼雾绕,也没有环肥燕瘦左拥右抱,冷气温度确实偏低,外套穿着正合适,孟回抿唇笑了,为他这份体贴。

几乎他们一出现,众人的说笑声骤止,毫不夸张,就像寒鸦突然被掐住了脖颈,静得异常突兀,坐在沙发中间稍年长的男人钱坤先站起来:“沈先生,你们来了。”

其余人也换上笑打招呼。

沈寂礼貌性地颌首致意,态度说不上热络,但也并不显得冷淡。

孟回默默地观察面前的6个男人,他们并非是想象中不学无术,只懂吃喝玩乐泡妞的纨绔败家公子哥,相反,个个出类拔萃,一举一动,进退得宜,摆明了就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有过留学深造的背景,当做家族继承人来培养的。

容貌更不用说,富N代们很少有丑的,要么靠遗传基因不断优化,要么靠后天手段重造。

但孟回还是觉得,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能在相貌气质上胜过沈寂,并非先入为主,或者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事实。

光是从容沉稳,运筹帷幄的气度,就远甩他们一大截,这是时间和阅历赋予的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

其实从他一进门,全场静默,他们就输了。

钱坤等人也在暗暗打量孟回,灯影流转下,她半披着男式西装外套,红色纱裙掩到膝盖下方,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的脸,眉眼滟滟如画,乍看清纯无害,实则她的美是带着侵略感和攻击性的,如同长在高山之巅的红玫瑰。

难怪之前家里想方设法往沈寂身边送人都没成功,和她比起来,确实淡了,准确地来说,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有灼灼珠玉在前,又怎么会看得上一般颜色?

钱坤开口问道:“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他找人调查过她的背景,但一无所获,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沈寂存心要护着的人,自然全方位护得滴水不漏。

“你好,”孟回并不怯场,露出清浅笑意,落落大方地回道,“我姓沈,名迦迦,沈迦迦。”

对于她故意用了沈姓的行为,沈寂以默许表明了纵容之意。

钱坤并不在意她名字真假,但她是沈寂带来的女人,怠慢不得,他笑道:“沈小姐,请坐。”

等沈寂孟回落座,大家跟着依次坐下,服务生敲门进入,在桌上摆好了晚宴,菜单很有讲究,大多是霏市名菜,且符合沈寂口味,觥筹交错,边吃边叙旧,气氛不至于冷场。

孟回从他们的聊天中得知,这些人和沈寂都是旧识,有的还是同学、朋友,年少时意气风发,也许志趣相投,秉烛夜游,有过共同理想,后来分道扬镳,各奔前程,如今他们却生疏地喊他沈先生,甚至不惜为了家族利益,联合起来算计他。

她怔愣地偏过脸,男人侧脸沉寂,一如既往的喜怒不形于色,面上有淡笑,然而笑意未到达眼底,那处光影俱灭,深如寒潭,明面是锦绣繁花做堆,谈笑风生,实际桌下暗影沉沉,埋伏着诸多算计。

他此时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也许好似落在深山的雪,在无人知晓的夜里,悄无声息地落着,叠了一层又一层,你不知道雪什么时候会停,但一定知道,被它覆盖在底下的一切都是寒凉的,即使它们曾经温热过。

他是坦然磊落的正人君子,之所以来赴这场宴会,是看在过去相识相交一场的情分上吧。

孟回颇为感慨,沧海桑田,物非人非,又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呢?

沈寂察觉到她对着自己失神,凑近去,当着众人的面,同她耳语:“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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