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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不起吗(46)

沈寂有着自律且严格的身材管理,水珠沿发梢滚落,从锁骨到线条分明的肌理,人鱼线蜿蜒而下,水珠在某处汇聚,又分了流,漫过修长的腿,地面水光淋漓,墙面上折着一道微弯的影子。

半小时后,沈寂洗完澡,随意裹上浴衣,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他取了支红酒,来到露台,天边挂着一轮满月,繁星同样熠熠生辉。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欣赏月色的心情。

醒酒的间隙,沈寂点燃了一根烟,他在白色烟雾里眯了眯眼,望向深夜里的海,潮水涨涨落落,零星橙黄渔火点缀在港口,平添了几分寂寥之色。

沈寂往烟灰缸里按灭了烟,仰起头,下颌线呈出凛冽的弧度,他在夜风中短发微乱,一口饮尽半杯红酒。

倦意涌上眉心,他指腹轻按两下,解锁手机,拨通某个号码。

很快就显示通话中,接电话的是郑永恒,资深华人心理咨询师,也是他的私人医生。

郑永恒正要问他是不是又失眠了,却听到他说:“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女孩。”

郑永恒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白,毕竟这么些年,他们的对话中从未明确出现过异性,过去郑永恒曾经试图将话题往上面引,但无一不以失败告终,便默认这是禁忌话题,听他主动提起,难免感到意外:“她是什么样的女孩?”

露台栏杆上开着浅紫色的花,有风吹来,花影颤动,一簇簇香气萦绕在沈寂周遭,有点像她身上的气息,时浓时淡,从抽象催生出具象,脑内浮现她在床上熟睡的画面,他的思绪受到了干扰,好几秒才开口:“有点坏。”

郑永恒在本子上写好记录:“怎么坏?”

沈寂又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就夹在指间,花香果然被冲淡了,他同样淡淡道:“她想目垂我,但又不想负责。”

郑永恒沉默又沉默,光是那张脸就够引人垂涎的了,加上卓尔不群的绰约气质,即便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想目垂他的女人多了去,但哪个不是被拒之门外?

郑永恒按捺住没问她成功了吗,换了个更有针对性的话题:“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亲了她,”沈寂直白道,“在她睡着的时候。”

郑永恒震惊得不行,拿远手机,确认是沈寂的来电,他喝了两口咖啡平复心情,一针见血地问:“有没有想更进一步的……冲动?”

“有。”就在刚刚,而且不只刚刚,但他克制住了。

郑永恒意识到也许找到了解开他心结的突破口:“能多和我再说说她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具象画面再现,历历在目,黄昏的红花楹树下,乌发红裙的她,笑靥如花的她,得意狡黠的她,哭得楚楚可怜的她,得寸进尺的她,柔软窝在他怀里的她……

沈寂却无意再多说了:“先聊到这儿吧,再见。”

他掐断了通话。

也许有了酒精助眠,沈寂是夜难得睡了个整觉,可梦里总有团朦胧的红色雾气,无论他怎么追,始终若即若离,抓不住,握不着。

天光大亮,太阳出来了,山林、海边的晨雾散去,整座海岛渐渐地露出了清晰的轮廓。

孟回一夜好眠醒来,考虑到做戏要做全套,她又编了一段情节,勾来枕头抱住,懒懒地闭着眼,媚声媚气道:“老公,早安,亲亲。”

她在自己手背上亲了几口。

“老公,下次不准在浴室,人家都要下不了床啦。”

衣帽间里,落地镜前,沈寂系袖扣的动作微顿,面不改色地系好,整理了衣领,戴上腕表,开始计算时间。

六分十七秒后,外面的人还没演到尾声,他有个必须出席的晨会,而离开衣帽间,必然要经过主卧。

沈寂没有迟到的习惯,眼看时间快来不及了,他特地放轻脚步,尽量不引起她的注意。

孟回玩得尽兴,正想着结束即兴表演,一道熟悉的颀长人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视野中,她顿时不淡定了,迅速钻进被子里,严严实实地藏好。

天啊,他怎么会……在里面?!

还有,她为什么要躲起来?!

被撞见现场确实有些尴尬,但不足以心虚到无法面对他,孟回小幅度拉开被子,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谁知悄悄探出去的目光正正好撞上了他的,她若无其事地坐起身,撩起碎发夹到耳后,微红的耳朵刚露出,男人低沉的嗓音便传了进来:“那你好好休息,开完会我再回来陪你。”

同时,孟回心里也回响起另一道声音,故意做作的,勾人心魂的,媚得像狐狸精的——

人家、都要、下不了、床啦!

其实,他可以不必这么配合她的。

孟回没注意到,沈寂转过身后,向来无波无澜的眸底划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却真真切切,等他离开后,她默默地趴在床上当了一会儿蘑菇,才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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