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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不起吗(147)

好在苦尽甘来, 如今一家人算是团圆了。

“姐,”蒲嘉念思维跳脱, “妈妈说你以前叫叶迦, 而我叫蒲嘉音, 后来才改名蒲嘉念,怪不得上次在卫生院,外婆居然对着你喊jiajia,原来是迦迦,而不是嘉嘉。”

外婆看似糊涂,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蒲嘉念又想到,妈妈的名字是叶相思,她叫蒲嘉念,加起来就是——思念。

还有,叶迦,孟回,是回家啊。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蒲嘉念又想要哭了,她翻了个身,伸手抱住身侧的人,哽咽着笑道:“姐姐,欢迎你……回家哦。”

孟回眼尾渐渐泛红,半晌后轻轻地“嗯”了声,情绪满涨,喉咙发涩,无法言语,她默念着:我、回、来、了。

曾以为没有勇气独自去面对,所以要他陪着,现在看来,好像一个人也没有那么难。

由此验证了那句亘古不变的真理,靠人不如靠己。

蒲嘉念靠在姐姐肩上,闻到了由内散发的幽香的气息,催眠效果显著,她止不住地打呵欠,咬牙强撑着,不想就这么睡过去,害怕醒来发现是梦一场。

孟回指尖轻点她眉心,柔声说:“睡吧。”

分别前一晚的睡前故事,她还没有讲完,迟到了十八年,是时候该让它有个结局了。

“小美人鱼的姐姐们用头发从巫婆那儿换了一把刀,告诉她,只要你把刀插进王子的心里,你就可以恢复人鱼原形,回到我们的身边。可小美人鱼太爱王子了,她舍不得伤害他,于是她亲了亲他,丢掉刀子,纵身跳进大海,慢慢地化成了泡沫。”

蒲嘉念睡意朦胧,喃喃道:“那,她最后也算是回家了吧。”

孟回没有回答,轻声哼起了熟悉的旋律,蒲嘉念听出是在月见岛音乐比赛中的哼唱,她的思绪随着缥缈乐声飘远,直到完全失去了意识。

她沉沉地睡着了。

等呼吸声渐趋均匀,孟回垂落视线,怀里的小姑娘睡颜甜美,日光描出颊边细细的绒毛,像个无忧无虑的纯真孩童。

清晨温度适宜,木窗正对着花团锦簇的小院,凉风阵阵吹入,满室浮动着淡淡香气,灰白的墙上有光影轻晃。

临近中午,送完水果从桐城返回青塘的蒲东听妻子说起孟回回来了的消息,顿觉欣喜若狂,一个大男人,没忍住红了眼眶,蹲在天井连着抽了两根烟后,抹干眼泪,钻进厨房忙碌去了。

蒲东生性内敛,寡言少语,习惯性做的比说的多,他对继女是真心疼爱,也满怀愧疚,不顾路途奔波,做了满桌她爱吃的菜,累得满头大汗,但他是真高兴,好久没这么舒畅过了。

要不是妻子制止,他都想喝杯小酒庆祝下。

无需寒暄,一家人只要往桌边一坐,热闹的烟火气萦绕,多年分离的隔阂仿佛自动消失,气氛和乐融融。

外婆看着一对如花似玉的外孙女,笑纹深深,漫出一层层的慈爱:“迦迦,吃完饭,你就得去写作业了,音音,你可别去吵姐姐。”

孟回和蒲嘉念交换了个眼神,异口同声答道:“知道啦,外婆。”

外婆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

这一幕看得叶相思心里甜酸相交,翻涌不休,她扭过头,用力眨眼,蒲东在桌下轻握住她的手,传递无言的安抚。

饭后,休息片刻,蒲东从水井里捞起一个大西瓜,用刀切开,每人拿了一块,凉丝丝,沙沙的质地,用来解暑再好不过。

蒲嘉念笑得身下的木椅直打颤,孟回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瞥见了她胸前斑驳的手术刀痕,眸色不由得微黯,低头咬了口西瓜,甜滋滋的。

木门突然被人推开,闻讯从县城火急火燎赶来的蒲信南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气喘吁吁地扶着树,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不敢置信地盯着孟回瞧了又瞧,顾忌着有长辈在,他把路上反复念了N遍的“卧槽”二字吞了回去:“你真的是……叶迦?!”

孟回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

蒲信南渴得不行,猛吞口水,从桌上拿了块西瓜,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暗暗琢磨着,难怪在月见岛那会儿他看她的侧脸有些面熟,总觉得以前在哪儿见过。

没想到她竟然是他的童年阴影,小魔女叶迦。

他只比她小两个月,可没少被她欺负,被拳头打,被飞旋腿踢,被按在地上摩擦……要不是她跟她爸走了,他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自那以后,蒲信南被妈妈耳提面命,千万不能在蒲嘉念面前提起她姐姐,所以慢慢地,他也就忘记了这么一个人。

可怕的是,蒲信南后背蹿起一股凉意,他居然对她有过非分之想,卧槽简直不要命了的节奏啊这是!要真付诸行动的话,得闹出多大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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