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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国毒妃(247)+番外

她张开嘴,轻含下元泽喂来的羹汤,悠悠地道:“阿泽,你为何不敢看我?”

元泽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淡淡地道:“因为贫僧心中生了魔障。”

秋叶白一怔,看着元泽,笑了笑:“阿泽,你倒是很诚实。”

竟然承认心中对她生了魔障么?

元泽微微点头:“贫僧不打诳语。”

他轻叹了一声,心知自己内修也许出了问题,不知心中何时生了魔障,却也知魔障是不可逃避的。

第十三章 魔障 中

“魔障?”秋叶白轻笑了一声,张嘴含下元泽喂来的燕窝羮,瞟着他漂亮白皙的面容:“阿泽,你的魔障是什么,竟让你不敢看我?”

元泽沉默着,没有说话,亦没有抬眼看她,只是继续勺了燕窝喂她。

秋叶白看着元泽沉静纯澈的面容,有一种透明的玉一样的之感,她忽然问:“阿泽,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你是不是不愿意对我撒谎,所以才不说话?”

元泽长长的睫羽轻轻扇动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他温声道:“小白施主,你还是先吃完罢。”

秋叶白看着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看似沉静自持却难掩闪烁的样子,她倒是没有再为难他,任由他一勺勺地喂着她吃燕窝羮,元泽看着秋叶白仿佛不打算再追问,便放下心来,专心伺候秋叶白。

这些日子,因为不允许其他人进来伺候,即使元泽这般大部分时间消耗在吃和睡之上,时时刻刻都有人伺候的活佛,也已经学会了一些诸如喂饭食、倒水伺候人洗脸、洗手之类的简单的活计。

而就在元泽看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快见底,心中彻底地放松下来的时候,秋叶白忽然问了一句:“阿泽,你喜欢我么?”

元泽的手顿了顿,仿佛全没有听见秋叶白说什么一般,只一脸淡然地继续去勺了燕窝羮去递过去,只是勺子不小心撞了碗,便‘哐当’一声瞬间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秋叶白看着那摔碎了的勺子,再看着元泽,温声道:“阿泽,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为什么,看见元泽这般安静宁和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的气息,她便忽然想要打破他这张充满禁欲气息面孔的平静。

元泽依旧是一言不发,垂着眸子看了眼那掉落在地上的勺子,淡淡地道:“小白施主,勺子碎了,贫僧出去再让人给你换一个,不要浪费了食物。”

说罢,他便要起身,但是秋叶白一只手忽然搁在他的手腕上,偏着头,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元泽,再次道:“阿泽,你喜欢我么?”

元泽僵了片刻,随后忽然抬起眼,银灰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许久,秋叶白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仿佛要透过他银色的眸子,看见他心底深处。

一刻钟仿佛都过了千年之久,元泽终于还是垂下了眼,轻声叹息:“小白施主,贫僧的心魔是贫僧的,与小白施主并无干系。”

他顿了顿,继续道:“每个修行者都会经历这些过程,迷惑、痛苦、冥想、思辨、最终彻悟,修行的过程就是一个个心魔克制的过程,你何必一定要追根究底,贫僧所看见的一切不过是红尘大千世界所看见的贫僧,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秋叶白看着他冷漠自持侃侃而谈的样子,仿佛她真的不过是他修行路上的障碍,只是为了成就了他的佛道而存在的心魔,她心中忽然觉得极为不悦,有一种近乎怒意的东西缭绕在心头,她冷冷淡淡地道:“是,一切都是修行过程的魔障,但是你的魔障是我,自然与我有关系。”

元泽一愣,随后似不解地道:“小白施主……?”

秋叶白看着他怔然的模样,精致的眉梢眼角在窗外的秋阳下显出一种透明的光彩。似阳光之下通透的水晶琉璃,她伸出手,指尖缓缓地在他眉宇之间掠过:“说起来,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

她手指停在了他的耳边上,顿了顿:“阿泽么,魔障既为魔,既是你修行路上的阻碍,你希望我消失么,永不相见,自不成魔。”

“消失?”元泽有些怔然地抬起眸子,看着秋叶白秀逸无双眉眼,若是她消失……

他薄唇微微地轻颤了一下,别开了脸,避开了她的触碰,轻声道:“阿弥陀佛,魔障也好,业力也罢,皆存于人心,若是贫僧心中的魔障未能自除,施主就算不在贫僧眼前,却也会在贫僧心中。”

秋叶白听着元泽这么说,忽然挑眉:“阿泽,你这是在对我表明心迹么?”

元泽闻言,再仔细一想,方才发觉自己方才说出来的这番中规中矩的禅语,能有多重解读,而如今的情境下,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同人告白。

他白皙的脸瞬间涨红,有些不知所措地别开脸,双手合十就想要站起来:“阿弥陀佛,贫僧……贫僧不是那个意思。”

秋叶白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她不是蠢人,对风月一道也比元泽明了更多。

所以她自然是知道元泽的心魔或者说魔障是什么,那么她自己呢?

她对元泽的的心情的又是怎样的,她原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坏他修行,但是此刻,她却会因为元泽的那句——与小白施主无干,因为他将她当成修行的寻常魔障,心中觉得不悦,觉得愤怒,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亦成了她心中的魔障?

她伸手在他肩头按了按,阻挡他站起来,幽幽地道:“阿泽,你讨厌我么?”

秋叶白因为背上受伤,所以手上的力道并不大,只是轻轻地搁在了元泽的肩头,他却似觉无法站起来,同时下意识地就摇摇头:“不!”

秋叶白看着他银灰色的美丽眼眸,微笑:“那么阿泽可愿意帮我一件事。”

元泽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看着秋叶白的笑容,心中直觉地生出不妙的预感,但是却还是无法拒绝她提出来的请求,亦同样并不曾犹豫地点了头,只是垂下长长的睫羽:“小白施主尽管说就是了。”

秋叶白看着他,比了个示意他靠近的手势。

元泽顺从地半倾了身体靠过来,正打算听她要说什么的时候,秋叶白的手却忽然搁在了他的脖子上,轻抚。

元泽身形顿时僵住,秋叶白微微抬头,刚好让嘴唇停在他挺直精致的鼻尖上,温声道:“阿泽帮我确定一下,我心中的魔障是不是你,可好?”

元泽只感觉她柔软的呼吸轻轻地扫过他的眼睫,而鼻尖上传来的柔软潮湿的触感,让他瞬间僵如木石,只能木然地回答:“贫僧怎么帮小白……施主确认?”

秋叶白自然是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轻笑了起来,看着他纤长的睫羽在她眼前不断地颤动,如惊惶的蝴蝶的蝶翼,她再抬高了些自己的下巴,嘴唇印在他银灰色的眼眸之上,柔声道:“譬如这样。”

元泽只觉得眼上那温柔而潮湿的触感,几乎如炽烈的火焰,一下子从眼上直接燃到脑中,驱散了所有的梵音佛香,将他脑海燃烧成一片空白。

………………………………

神殿,祈福殿

“风姐姐,那位在后殿养伤的人到底是何人,为何国师这般紧张对方?”花奴一边指挥着小太监打扫祈福殿,一边有些好奇地问风奴。

风奴正在整理贡台上的花果,听见花奴这么问,便冷淡地道:“这是国师的事情,咱们是下人,就尽好下人的本分就是了,不必要多问不该问的。”

花奴闻言,也不敢再多说,只小声地道:“这事儿不是花奴好奇,咱们神殿里很多人都在议论呢,若是咱们不压制,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他们这些在神殿伺候国师时日长久的人都知道,国师的性子虽然看着好伺候,不像其他宫里的主子那里动辄得咎,但那是因为国师的性子太冷清,不愿和人来往。

甚至就是是他们这些神殿里头贴身伺候他的人,不要说能和国师说上一句话,就是平日里都很少得见国师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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