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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99)

至于霍二娘放弃她人生的娱乐跟着自己,楚瑜更觉得那是因为今儿水曜今儿负责跟她出门的缘故。

霍二娘两眼放光地瞅着身边的水曜,跟狗见了骨头似地:“哎哟,小心肝儿,你今儿怎么看着气色不好,让姐姐摸摸你的小胸膛,看看心跳。”

‘骨头’水曜羞怒,挥舞着手绢就往她手臂上戳小针:“滚开啦,臭流氓,别碰人家,找你的小倌去……嘤嘤嘤!”

“哎呀,你这是吃醋了,姐姐就喜欢你这吃醋的小模样。”霍二娘缩着手,舔了舔唇,媚笑着凑上前就抱他的小腰:“真想艹哭你。”

“滚开,人家柔弱的娇躯才不允许你这恰查某碰!”

这无耻之气满满的对话……

楚瑜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早已经没耳再去听了,她更不敢看周围进出的绣娘和绣师们对他们着三人投来的目光,一手无力地揉着太阳穴顺带半遮了脸:“你们两个……等会出门离我远点,不要做出认识我的样子!”

她整日里混捕快那个男人堆里,就自觉已经没啥节操了。

结果,自从进入曜司又捡了买下天山魔女姐妹后,她简直觉得自己是路边纯情小白花一朵,不知“污”为何物。

楚瑜为了离那两个怪胎远点,快走几步抢先一步出门往街道上去了。

琴家绣坊坐落在云州城寸土寸金,极为热闹的一处湖边,却闹中取静,附近环境极为优美,人也并不多。

但转出一条街就是大片的碧波荡漾的还剑湖,还剑湖边就是卖各种东西的集市,湖边沿路建了一座座的高脚红灯小楼,湖上还有画舫荡漾,白玉九曲桥,一派柔美江南水乡风情。

楚瑜身为捕快,自然对这里也是极为熟悉的,被禁锢了那些日子,她一见到这些熟悉场景,却忽然有些眼热,只觉得那个自由自在穿着皂衣的小捕快仿佛已经前生的事情了。

“唉……。”

她眯了眯眼,收敛了心中那些惆怅的情绪,只一边状似游逛集市,一边专心留意着附近有没有那熟悉的修挑白影出没。

只是这一留意罢,她便感觉出有些不对来。

她虽然没有看见那只傲娇的猫儿藏在哪里,却发现有人在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莫非是骷髅堂的杀手不死心?

楚瑜慢吞吞地在人群里穿梭着,也示意水曜和霍二娘不要轻举妄动,她打算观察一下到底对方意欲何为。

但是对方却似比她更耐不住。

她才走到稍微僻静一点的角落,对方便找上门来了。

“请问,姑娘您可是琴学中人。”一个老人家在一个小童子的搀扶下正一瘸一瘸地朝楚瑜走了过来。

楚瑜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跟踪自己的是这么个残疾老头,她今日穿着的还是琴学的学生衣衫,倒也不怪对方一眼认出自己。

她上下打量了下那老头,见对方虽然一身洗褪色的素袍打着许多补丁,却极为干净,白须白眉也生得慈眉善目,不像个坏人。

她点点头,微笑:“没错,我是琴学的学生,这位老丈跟了我很久了,请问有何指教?”

那老头儿对着她巍巍颤颤地作了个揖:“老朽无意冒犯小姐,老朽乃这湖边上天工绣坊的主人,听闻贵绣门正代表江南绣行与湘南绣行魁首宫家竭力一战,老朽虽然只是一家小小绣坊的主人,却也想为我江南绣行百年荣光不堕出一份力。”

说着,他一摆手,身边的总角小童迟疑了片刻,却有些不甘不愿地模样:“爷爷,当初多少人重金苦求,咱们都不曾……。”

“闭嘴,大人说话,哪里轮到你一个黄毛小儿插嘴。”老头儿恼怒地瞪了眼那小孩儿,伸出手一把抓过他手上的包袱呈到楚瑜的面前。

楚瑜见那小童子瞪自己,脸蛋鼓成个薄皮包子,心中好笑,却也好奇这老头儿要怎么个为这大比赌局出一份力。

但她见那老头儿虽然面如枯树老皮,但是一双手却骨节匀称,修长,连皱纹都不多,只拇指、食指与中指有些老茧。

这样的手,她见过,琴学绣门里、琴家绣坊里的那些绣娘与绣工身上都有一双类似的手。

琴笙的手则是她见过其中最美的,甚至,那双手杀人的时候,也很美。

她心中一动,一边打开包袱,一边暗道——这老头儿看来真是绣师,倒是没有诓她。

包袱一打开,里面露出一片鲜艳七彩之色。

那些青红靛紫,明黄胭白如一团团会流动的七彩之光一般明丽动人,几可用姹紫嫣红来形容。

楚瑜一愣:“这是……绣丝?”

她再细看下去,便发现整整齐齐码着的绣丝白里还分雪白、月牙白、象牙白、灰白等等,赤橙红绿青蓝紫都各自也分出各种色度不同的色度来,唯一相同的都是流光溢彩。

楚瑜这等才接触了刺绣不多的外行人都看得出这是极上好的货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印象里琴家库房最好的绣丝也还要稍微逊色那一分。

“没错,小姐,这是我天工绣坊所出独一无二的绣丝,这天下再找不到第二家,老朽献出来便是希望您能将这绣丝带回琴学之中,帮忙交给那位应战的楚家小姐。”老头含笑点点头,脸上难掩盖自傲之色。

楚瑜沉默了一会,却有些心底泛嘀咕,她虽然看得出这是好货,但她毕竟是外行,看不出门道,只能看个热闹,哪里晓得这漂亮的绣丝到底是不是真好。

这些日子,她已经发现绣这一门技艺,真真是艺术与人工最精巧的结合,讲究不少。

老头似看出楚瑜脸上的犹豫之色,也不以为忤,只叹息了一声:“老朽知道这是唐突了,只是老朽这等身份卑贱的人,也不敢上琴家绣坊去自取其辱,更不要说敢上琴学去献物,这是老朽和身边人的一份心意,劳烦您将东西带上去,若是那位楚家小姐看不上,便扔了这些贱物就是。”

说罢,他转身巍巍颤颤地就要走。

“爷爷!”那小童子忍不住惊呼一声,赶紧上前扶住他。

楚瑜一愣,迟疑了片刻,见那祖孙模样这般可怜,还是不忍,不管对方这东西好不好,总是一片心意。

她便将布包包好,交给一边的霍二娘拿着,自己几步上前转到那老头儿身边,也作了个揖:“这位老丈,不知您怎么称呼,且要多谢您的好意,请问这些绣丝需要银钱几何,我们总不能白拿您的东西。”

却不想那老头摆摆手,淡淡地道:“老朽虽然卑贱,但是这丝线却也只送人,不会卖的,更不会收钱,小姐若是不放心用这些东西,也可以唤老朽一声吴老儿,老朽就住在还剑湖五进胡同里,那里的人都知道老朽的名字,这绣丝出了问题,您只管着人打上门来就是了。”

说罢,便拂袖而去。

楚瑜一愣,知道那老人误会自己了。

她目送他一瘸一拐地远去之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挠了挠头:“怎么办?”

“夭寿哦,谁让你这条咸鱼随便收人家东西。”水曜一边照着手镜整理和霍二娘厮打时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绯红着脸扭着小腰就过来了。

霍二娘也凑了过来,这一回倒是难得没往水曜身边挨蹭,只低头瞅了瞅楚瑜手里的东西,又闻了闻:“这东西没有毒,看着倒像是挺值钱的样子。”

虽然只是丝线,但是那光泽之美,一看就非凡物。

水曜白了她一眼,没有好气地挥了把小手绢:“这东西本来就没毒,要有毒等你这恰查某这会才来发现,这条咸鱼才就死了八百回了,哼!”

楚瑜瞥了眼水曜,想想这怪胎确实不光是砍人的手法和这副娇滴滴的样子截然不同的暴力狠辣,也似极懂得毒理的。

她如果没有记错,刚进乾坤院她被金曜放倒,在金曜身边掏出蓝蓝毒针威胁她的家伙就是水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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