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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9)

琴笙抬手越过金姑姑的参茶,取了边上牛乳慢条斯理地品着:“她伤了母亲,女不孝,怎可为媳。”

“母亲”二字一出,金姑姑、金曜和楚瑜都齐齐打了寒颤,脸部肌肉也不约而同地抽搐。

楚瑜只觉得金姑姑和金曜看着自己的眼里像长了针,扎得她很有些不爽,可不是她死乞白赖留在这里当“娘”的!

她大眼珠子一转,学着琴笙样喝了一口茶,老气横秋地沉声道:“我儿说的极是,那等仗势欺人的小贱人,休想进笙儿的门,就算你爹同意,为娘也不同意!”

他们不是嫌她狗仗人势么,她还就仗势欺人了,咬她呗?

琴笙抬起眼静静地看了楚瑜一眼,竟露出清浅温柔的笑容来:“琴笙定是要教母亲满意的。”

金姑姑和金曜两人差点为楚瑜的无耻吐血三升。

难不成只要这无耻丫头不点头,主上就一辈子不能娶媳妇进门?

金姑姑到底老辣些,定了定神,扶着额道:“三……三爷,您以后千万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楚瑜……楚姑娘母亲!”

琴笙唇角的温淡如清风的笑瞬间消失,像烈日下的冰雪消融殆尽,只留下一种诡异的近乎暴烈森然的气息。

虽然他的脸上毫无怒容,但却让人莫名地胆寒,连金姑姑都僵住了身子。

“原因。”他淡淡地开口。

金姑姑看了眼一脸恶劣笑容的楚瑜,咬了咬牙道:“您才刚刚认回楚姑娘,琴家的情况如此复杂,您现在很多事情不记得了,陡然当众相认,只怕会给楚姑娘和她的亲朋好友带来无尽麻烦。”

琴笙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楚瑜:“母亲?”

楚瑜眼角余光瞥见金姑姑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里一片阴郁冰冷,隐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楚瑜心中微微一转,便可有可无地点头:“随便,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金姑姑松了一口气:“那以后楚姑娘还是以侍婢的身份……。”

“小姑姑。”琴笙温温淡淡地打断了金姑姑的话,不容拒绝地道:“从今日起,我暂唤母亲为小姑姑,位同家中主母,任何人不敬她,便是不敬我。”

楚瑜看着金姑姑和金曜绿光映照的脸,挑了挑眉,笑眯眯地故意伸出爪子抓过琴笙的白皙修长如玉的手,摸啊摸:“我儿乖,有你在,谁敢欺负我?”

她想开了,既来之则安之,她逃不出去,那就危机里寻转机,慢慢享受现下的‘好日子’顺便给某些人添些惊吓,说不得可以气死那些整日算计她,想杀她的混账们。

她总不能被白白一个人担惊受怕不是?

------题外话------

小鱼不是圣母,大家放心,成长型女主,她就是和我们一样普通的女孩子而已,但绝不会任人欺负,小人物的成长史。

鱼者,奸诈滑溜也,就酱。

小剧场:

九爷叹:唉,一代不如一代,代代蠢过上一代。

阿初冷:哼,好过楼上丑人多作怪,早当太监早了事儿,免得祸害下一代!

九爷怒:兔崽子你作死么,敢骂你美貌无敌的祖宗,不是我你哪里来的小丁丁!

琴笙放下手镜,幽叹:楼上都生得美,只可惜相由心生,上面一位阴气,一位鬼气,被爷这样仙气衬得如此丑陋猥琐,仙——实在是一种罪过。

茉莉:我炸,楼上三神经病是谁?

小白:不认识,二炸!

小鱼:哈,三炸,赢了,钱来!

☆、第七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

“多准备些点心。”

“是,瑜小姐。”

“有冰碗么,上一个。”

“但是主上说了,您不能吃太多冰。”

“你们主上炖糖水去了,又不在这。”

“是……瑜小姐”

楚瑜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满地地看看自己最近白嫩不少的手,随后歪在小榻上闭目养神。

都说牡丹富贵养,她这喇叭花养在富贵汤池里也越来越水灵了,也不枉她担惊受怕这一遭。

阁楼上,金曜冷眼看着远处院子大树下享受着丫头们伺候的楚瑜:“叫她一声小姐,真以为自己是个主子了,难道我们就这么任由那个无耻的丫头在这里作威作福么?”

他一想起自家英明神武、谪仙一般的主子任由楚瑜呼来喝去的样子,手里的剑便欲暴起杀人。

金姑姑微微蹙眉:“老金说了主子现在脑中积血未散,不清醒,他只肯相信他愿意相信的东西,就算那些认知不合常理,可他愿意信,所以现在楚瑜那丫头就动不得。”

这些年主子早已修得炉火纯青,色如观音,心似深海,喜怒不形于色,弹指间樯虏灰飞烟灭,但这些天为了这个丫头,主子都动了几回怒了?

简直像真回到了十三岁的少年轻狂时,却又和当年的他不尽相同,连他们这些亲近的人都摸不清主子如今的行事模式。

金姑姑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头疼。

“若是她对三爷不利,我便是拼将一条命让主子处置,也要诛她于剑下。”金曜冷哼。

两人说话间,忽见水曜匆匆来报:“金姑姑,首领,风和院大老爷派人来寻主子和楚……姑娘。”

金姑姑和金曜两人互看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阴沉寒光。

“到底还是来了,爷不过出事才几日,便有人等不及了。”金曜桃花眼里有冷火濯濯。

金姑姑拢手入袖,细长的眸子里一片深不见底的幽寒:“日子过的久了,有些奴才忘了自己身份,时时想要爬到主子头上了。”

……*……*……

风和院,大树参天,太湖石嶙峋精致,一片古朴的装饰可见主人的品味不俗。

只是此刻正厅内一片嘈杂之声,怒气喧天,下人们个个缩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荒唐,荒唐,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姑,是要气死为父么!”一名年约五十左右,面方口阔,看起来极为严肃沉稳的中年男子愤怒地拍打着桌子,对着坐在自己左手边的琴笙怒道。

琴笙手里捧着茶杯,慢条斯理地轻品着里面的奶露,却并未说话。

那中年男子正是琴笙的父亲,也是琴家大老爷琴守正,琴家原本是江南百年诗书世家,只是渐渐没落了,到了生性耿直的琴守正这辈,他更不爱文只崇武,投笔从戎,官至江南镇抚司将军才因宿疾退隐。

加上他早年机缘巧合下娶了南天织楼的大小姐,家底更是殷实起来,两个弟弟也分别都娶上了上京世家大族之女和湘南有名的绣家女,琴家也从此于织造绣工一道上渐成大器。

到出了琴笙这么个惊才艳绝的人,让琴家绣坊开遍天下,更以白身掌管江南织造,连天家四时的衣着用度几乎皆由琴家承办,琴笙也自然而然被奉为琴家家主。

琴家外有琴笙处理公务往来,内有二房打理公中,原本就不善于经商的琴大老爷直接偷懒去开武馆收徒弟,舞枪弄棒去了,已经多年不问家族内外事情,更管不住自己的儿子。

但见琴笙一副淡漠并不搭理自己的模样,他还是气得胡子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转脸恼火地瞪向站在琴笙身后的楚瑜,叱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子……本老爷何来你这么个妹妹!”

楚瑜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理会琴大老爷的逼问,只暗自讥笑——嘿嘿,琴大老爷,你多个妹妹算什么,你儿子其实是给你安排了个老婆咧。

不过她再次确定,琴笙那漂亮的脑瓜子一定是被她砸坏了,亲爹都快气炸了,他非认贼做母……呃,强认她做母。

琴大老爷估计是没想到居然连楚瑜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脸色铁青,却见琴笙坐在楚瑜身边,又不敢把楚瑜真的怎么样,只气得吹胡子瞪眼。

大厅下首左右各自坐着一对同样中年模样,穿着珠光宝气的中年夫妻,正是琴家的二房和三房,坐在左边的一名身材圆胖的男子见状站了起来,对着琴大老爷和和气气地道:“大哥,你小心气坏身子,我想琴笙做事必定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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