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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79)

她不禁心中一惊,这样子摔法,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楚瑜心有余悸之余,却也觉得这种圆球一般的滚法实在有些眼熟:“二元或者三元?”

她一愣,心念电转,立刻转头看向霍家姐妹:“二娘、三娘去把下面那个胖子弄上来看看死了没有!”

“是!”霍家姐妹二人立刻转身就向山下飞掠而去。

不一会,就看见霍二娘和霍三娘举重若轻地提着个胖球一般的人上来,径自将那已经昏过去的胖子扔在地面上。

楚瑜低头一看,虽然那胖子的脸上全是青紫血瘀,但她却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果然是二元!”

大元、二元、三元这仨兄弟给她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要忘记也不容易。

“想法子把他弄醒。”楚瑜大眼儿一眯,冷冷地吩咐霍家姐妹。

她很确定自己听到了二元试图推她下去前,嚎了一嗓子——“怎么没烧死你这个贱人!”

如今曜司的人都以为那一场绣房的大火是宫少宸放的,而目击证人只有她和琴笙,琴笙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她却只说她没有看见谁放的火。

她确实不知道谁放的火,但是却明白地知道不是宫少宸放的,只是没有纠正曜司众人想歪而已。

但她记得一件事,那放火的人是个生手,这也是为何火势烧得慢的原因。

琴学里的人也多只知道绣房起火了,但知道她也在火场现场的人并不多,皆是曜司的高层,她相信他们没有那么无聊把这件事情到处宣扬。

那么知道她也在火场的人十有*就是——

纵火犯!

楚瑜看着霍家姐妹手中几只蓝针扎了下去,也不知道她们还用了什么手法,原本昏迷的大元忽然惨叫一声,浑身颤抖着醒来。

“你……你这个贱人!”他一睁开眼就看见楚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顿时睁大了眼,恶狠狠地就想要扑向她。

但是他肥硕的身躯上全是伤,才一动就疼得几斤肥肉颤抖,跌滚在地。

“啊啊啊……。”

“啧啧,真是的,连点儿疼都忍耐不了,何必学人来干这等阴人的蠢事儿?”霍二娘讥诮地眯起媚眼,抬脚就在给二元肩膀的伤口上一踢。

居然敢对小姐出手,她们好不容易才寻了个主人,若是小姐出事儿,她们可都得被退回

二元顿时惨嚎出声:“啊啊啊啊……好疼!”

楚瑜摆了摆手,示意霍二娘让开点,随后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二元,来,告诉我,那一场绣房的大火是谁放的,你么?”

“呸!”二元冷笑一声,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是我又怎么样,你……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和你那侄儿,我大哥……我大哥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楚瑜眯起眼:“大元?”

嗯,她想起来了,之前火曜有和她提过一嘴,之前她跑路的时候,大元带了一群人不知死活地想对仙仙动手,甚至有不轨之意,后来被仙仙收拾了。

那帮子人好像都成了个废人。

楚瑜轻挑了下眉:“你是在为大元报仇么?”

二元恨恨地瞪着她,一边疼得浑身抽搐,一边面目狰狞地咬牙道:“你……该死!”

楚瑜轻笑,眉眼舒展:“这世上的‘贵人们’总是那么有意思,只许你出手伤人,他人还手便承受不起后果,委屈不已?”

二元窒了窒:“你……哼。”

她顿了顿,一边捏着拳头,一边地睨着二元,笑眯眯地道:“来,告诉我,三元在哪里,谁是你的同谋,谁是你的主谋?”

二元、三元这两货虽然彪了点,但就是个应声虫,早前跟着大元作怪,现在大元没了,十有*还有其他人在他们身后主使。

二元小眼珠里闪过惊惶,随后很是硬气地道:“不知道,就我一个人……我……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敢对我动手,我爹可是河阳知府!”

楚瑜挑了挑眉,轻笑:“好了不得的大官儿,但我记得你大哥大元也是河阳知府的儿子,他怎么没来给你大哥讨回公道,还要你这个二公子出手?”

她虽然不知道琴家到底背景多强悍,但连宁侯的世子被废了,也没见翻起一点浪花来,一个小小河阳知府,又能如何?二元瞬间一僵,脸上浮现出失魂落魄的表情来:“爹……爹爹不肯理……。”

话音刚落,他就知道自己说了蠢话,顿时咬着唇对楚瑜怒目而视:“你……欺人太甚,狗仗人势!”

楚瑜愈发觉得好笑:“欺人太甚,嗯,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欺人太甚。”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儿了。

真是让人后槽牙都痒痒的。

……

“啊啊啊——!”

男人凄厉的哀鸣声在山里久久回响,惊醒了无数冬眠的小兽。

……

琴学

青莲画室内一道窈窕温美的身影正提着笔在细致地描绘着笔下的画作。

纤指如葱,雪腕纤纤,她指尖下的画作柔美得如同女子的模样。

“云轻仙子,好雅兴,这般冷的天气还这般专心作画。”一道笑眯眯的少女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一室墨香宁和。

陆云轻的手一顿,一点墨滴落在宣纸上,毁了方才她的画作。

“楚瑜,我记得秦先生说过,不许你这等不学无术之人踏入青莲画室一步。”陆云轻搁下笔,抬起眼,柔声细气儿地道。

仿佛她不过是在阐述一件事实,而不是在讽刺任何人。

楚瑜径自坐在一张画桌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自己的脸颊,笑眯眯地道:“也许你该再去问问秦先生,她已经允了我可以随意出入画室,甚至她任意一间藏品室。

陆云轻一僵,随后轻笑一声:“楚瑜,你以为你是谁,先生的藏品室何等贵重之地,皆是先生最珍爱之物,至今我也只去了一次,这大话说出来,你也不怕笑掉了大家的牙。”

虽然这么说着,她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宫家大比之局后,秦先生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丝毫不掩饰对楚瑜的赞赏。

楚瑜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道:“哦,这大概是和先生关系好的好处罢,想来云轻仙子应该很了解才是。”

陆云轻闻言,脸色微沉,讥诮地道:“楚瑜,你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粗鄙之女,若非琴家庇护,你这等贱民有什么资格进入琴学?!”

楚瑜看着她,勾起唇角:“所以云轻仙子觉得把我这等贱民烧死或者撞下悬崖是最好的处置方式?”

陆云轻闻言,垂下眸子,以袖掩唇淡淡道:“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瑜眯起眼儿:“陆云轻,你是不是装温柔善良公正可人太久了,觉得所有人都看不出你的面软心毒?”

“楚瑜,你若是有证据自去请先生们裁决,或者报官。”陆云轻抬起眸子,静静地看着她微笑。

楚瑜点点头,摸了摸下巴:“没错,我没有证据,二元虽然将你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但是那些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在安慰他的话,确实定不了你的罪。”

她听完了二元说的话后,都忍不住要为陆云轻说话技巧鼓掌。

诸如——

“她是琴家庇护之人,大元虽伤得冤屈,却无人能再为他讨回公道,唉,若不想认命,也只能天不助人,人自助。”

“楚瑜的那绣房太过偏远,若是起火只怕一时间都难以施救,唉……。”

“今日琴学诸人都要在前厅参加庆功宴,后学太冷清了,一个人都没有。”

“天冷雪大地滑,也不知道楚瑜一个人去后山山涧作甚,一不小心落下山涧,可怎么好?”

“……。”

此类种种言语,皆是陆云轻温言轻语,没有一处能显出是她心怀不轨,但细细听去,无不充满了挑拨暗示之意。

时间、地点、手法,她甚至都替二元安排好了。

“楚瑜,我提醒你,你是琴家的人,我却也是上京陆家的嫡出小姐,有些话你可听不可说,一说便是诽谤。”陆云轻轻声细语,径自提起笔继续在宣纸上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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