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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680)

自家主上那鲜花玉露保养的精致双手,刺绣、握笔、落棋,杀人,搅动风云,从来都做到极致。

大概也只会为一人而伤。

琴笙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很闲?”

敢来管他的闲事。

土曜很无辜地举起药箱:“属下很忙。”

随后,立刻做乖巧状地退下去。

月曜看着他那欠抽的样子,眼角忍不住抽了抽,随后看向自家主上:“是了,主上,之前提及红零那件事,小夫人那里……。”

“让她参与。”琴笙沉吟了一会,揉了揉眉心道。

“啊,可是……?”月曜愣了愣。

琴笙原本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忽然拔高了声音,幽柔的声音变得近乎尖利:“就这样罢出去。”

月曜一惊,随后低头,立刻退了出去。

……

上京

此时东宫,正是一片愁云惨雾。

“陛下,太子病重,哀家想着是不是再暗中去寻一些民间神医来看看,当年你的病情能得到控制也是明烈在民间寻的神医。”太后揉着眉心,忍不住问。

兴平帝揉了揉眉心,叹气:“朕倒是想去寻些神医来,已经委托了琴笙帮忙,他在江湖上的人脉宽广。”

南太后闻言,随后冷笑一声:“你就指望着他吧,你觉得他真是能为齐儿打算之人么?”

兴平帝如今内外交困,太子病重,朝中大臣们暗流汹涌,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添乱,忍不住烦躁地道:“母后,你能不能不要总针对子非,他不光是那个人的儿子,他还是皇长姐的儿子,身上流着她的血,是你的亲外孙!”

南太后被皇帝这么一对,蓦然怒道:“住口!”

这是她最忌讳的一处。

兴平帝不耐地道:“母后看顾齐儿辛苦了,早点回宫歇着罢。”

说罢,他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南太后见状,强行压下心中的不悦,面上稍微缓和了些:“朝中如今议论纷纷,若是齐儿真有什么……你打算怎么办,要不,咱们给齐儿准备一门亲事冲喜?”

兴平帝正烦着,眉心拧得更紧:“齐儿不会有事的,不过是风寒而已,朕现在还没有想出法子,难道您真相信冲喜有用么,何必耽误那好人家的姑娘,只是齐儿这孩子身子实在是太过孱弱了,又一直不太喜欢政事,大约他是投错了胎,若是投胎去了老幺那里,说不定现在也平平顺顺地在他山水画里过日子。”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齐儿不堪继承社稷么,你还想给谁继承这社稷?”南太后心底的火气和不安又被兴平帝的几句话挑了起来。

兴平帝实在没有心思与南太后打机锋,只觉得他娘在挑刺,没甚耐烦地道:“您让朕宠幸皇后,朕照着做了,可也只得齐儿一个,一切都是如您的意来,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朕原本就不是您作为继承人栽培的,熬到如今,您还对儿子有什么不满,儿子也没有法子!”

说罢,他实在不耐,拂袖而去。

却哪里想到他一句牢骚,却埋下了祸患。

南太后闻言,整个人都僵了僵,心中却已经是涌起另外一种想法。

她忍不住抬手就砸了手边的杯子,眼眶泛红。

身边伺候的嬷嬷忍不住担忧地道:“太后娘娘……。”

“哀家无事,只是太失望了……。”她倦怠地捂住额头。

话音未落,忽然内室传来一阵尖叫声:“啊——齐儿!”

南太后一惊,认出了那是南皇后的声音,她梭然起身,踉跄着往室内奔去。

那嬷嬷赶紧跟上去:“太后娘娘千万小心!”

却不想,她才奔进了房间,便闻言了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再定睛一看,便见地上摔裂开一只精致的描金瓷碗。

而满地都是鲜红的血液,单薄的少年躺着的明黄床榻上,像是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七窍流血。

双眼大睁,一片空茫的样子,分明是已经……没了气儿。

一边的南后早已昏迷了过去,一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

“娘娘……太后……娘娘……救命……救……。”一名太监面无人色地爬过来。

“啪!”南太后浑身颤抖,却到底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还是强行镇定,她梭然抬手,一巴掌甩在了那太监的脸上,厉声道:“好好说人话,怎么回事!”

那太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此刻忽然当头一巴掌,却整个人都清醒了一般,立刻颤抖着哭了出来:“回太后娘娘,太子方才……方才喝了皇后娘娘熬的药……就……不行了!”

南太后身形晃了晃,只觉得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都崩塌了。

------题外话------

我发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算了,不说了,我为自己的自大面壁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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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宫变 万更下

孙嬷嬷赶紧抬手扶住南太后,梗着喉咙,低声道:“太后,您不能倒,您,真的不能倒,皇后娘娘不是个能顶事的,您不能倒啊!”

整个宫室里都是哀沉而血腥得又令人难以忍受的死气。

南太后身形晃了晃,最终还是稳住了身子,抬手扶住了墙壁,那一瞬间,她仿佛老了十多岁,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道:“给哀家封宫,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出,否则格杀勿论,然后宣太医,哀家要查明太子的死因,其余人去将皇后扶到偏殿去,陛下那边,着人去通……报罢。”

一道道的指令下去,仿佛令宫里的人们有了主心骨,各自勉强地爬了起来,去做自己要做的事儿了。

她缓缓地走到了床边,在毫无生气的少年身边坐了下来,喑哑地开口:“齐儿,乖孩子,你还没成亲呢,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无人应答,只有跪在一边的常年伺候的宫人们都低低地悲泣着。

小太子为人一贯活泼又善良,从不动辄打骂宫人,一贯对人都充满善意。

“祖母一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的,不论谁害了你,祖母都绝不会容忍!”南太后抬手轻轻抚过少年太子漂亮却空洞的眼,眼底微微泛红,同时有森凉的光芒泛过。

不远处站着的林尚宫看着太后的表情,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她很久之前看到过南太后这副表情的时候,还是在明烈太女东宫*之后。

……

东宫

一声声的丧钟回荡在空旷寂寥的宫殿上空。

兴平帝疲倦地坐在一处偏殿里,头疼欲裂,眼眶泛红,只觉得风吹得他头一阵阵的疼。

“陛下,老奴去把窗关上吧,下雪了,您身子骨不能受凉。”老鲁恭敬地问。

兴平帝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外,这才发现窗外不知什么开始飘落下一片片的雪花,他忽然有些苍然地咧开嘴笑了笑:“下雪了啊,真是……总是在这样的日子送走自己的至亲,那一年长姐走的时候,东宫,也下着这样大的雪啊。”

萤焰的火,在雪里燃烧的样子,他永远忘不了。

现在又是一个雪天,埋葬了他唯一的儿子。

兴平帝闭了潮湿的眼。

他的儿子自小与他一样身体不佳,他总想着日日细心照顾,小树苗总会长大能成为抵挡帝国风雨的参天树,却不曾想,一阵风雨就这么摧折了。

“原来你还记得你长姐是怎么走的。”一道冰冷而略显苍老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兴平帝不用回头都知道他的母亲来了。

他抬手擦拭了下自己的眼角,看着窗外哀沉地道:“母后,齐儿的后事……。”

“齐儿的后事,你就只关心他的后事,你就不想问问你唯一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么!”太后冷笑了一声。

兴平帝一顿,转过身去,看着南太后在孙嬷嬷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进来,而她身后站了一列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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