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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64)

楚瑜白了他一眼:“是是是,他长得还比你好看呢,比你还骚呢,闪边去,我要进去看仙仙!”

说罢,她一把推开水曜就往房里冲。

水曜一愣,看着她的背影,气急败坏地一把揪住从房间里出来的火曜:“可恶,臭咸鱼,那姓宫的哪里比别人家好看,而且人家哪里骚了,就知道欺负人家!”

火曜冷冷地看着往自己身上挂的水曜:“再往老子身上蹭,我就让你这辈子都骚不起来。”

水曜:“嘤嘤嘤……都欺负人家,没有一个好人!”

……

楚瑜进了房间,见老金正在收拾他看病的家伙什,不禁微微蹙眉:“仙仙的情况怎么样?”

老金抬起三角眼不阴不阳地扫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少作怪,少让主上伤神些就没事。”

楚瑜今日代替琴学大胜湘南宫家的事,让老金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些。

楚瑜听到老金这话,便大约知道琴笙大概是没有什么大事,方才松了一口气,便几步上前去看躺在床上的人儿。

琴笙换了一身薄衣,静静地在床上躺着,乌发如流光缎堆在枕间,愈发显得他精致无双的如玉面容过分苍白,长长睫羽如扇在他面上落下青影,并着眉宇间的一点荏弱单薄,让楚瑜看着便觉得心头发软。

她伸手轻抚过琴笙精致的眉眼:“仙仙……。”

“主上他无事,只是元气不足,气血紊乱所致罢了。”金姑姑在一边替琴笙盖好了狐毛被子,随后看向楚瑜:“楚小姐,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楚瑜一看金姑姑的那模样,便知道她有话要问,但她一转脸,见紫云居里此刻都是照顾琴笙的人,略一沉吟便低声道:“金姑姑,这里不方便说话,不若咱们去绣房罢。”

大战之后,两位绣师们和打下手的绣娘都已经回房间休息了,如今那里没有什么人,环境也够安静,很合适说话。

金姑姑微微颔首:“好。”

随后,她嘱咐了火曜等人看好了紫云居,便与楚瑜一道出了门,往绣门的绣房而去。

两人一路无话,走了约莫一刻钟才到了绣房,房内果然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绣架、桌椅。

金姑姑示意楚瑜关上门之后,她寻了一张八仙椅坐下,定定地看向楚瑜:“丫头,我想知道,宫少宸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罢,我竟不知道你一个小小捕快什么时候竟与宫家少主这般熟悉,熟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金姑姑这般开场就单刀直入,毫不客气的询问让楚瑜心头略一紧张,她沉默了一会,也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淡淡地道:“金姑姑一向是聪明人,我确实与他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十二里村的义庄,当时……。”

说着,她便原原本本地将自己如何逃离、如何去幽冥酒庄买下宫家姐妹,又如何夜探十二里庄,再遇上宫少宸的情形说了一遍。

“哦,这么说,在你逃跑前,你从未见过宫家少主,但他大半夜的与你心有灵犀地去了十二里庄会面?”金姑姑细长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楚瑜点了点头:“没错,姑姑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并没有瞒你。”

金姑姑目光定定地在楚瑜身上看了半晌,那锐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似要将楚瑜给劈开,再慢慢地细细翻查,看她是否在说实话。

楚瑜目光不闪不避地与她对视,好半晌,金姑姑忽然笑了笑:“我相信你,丫头,但是你为什么会想要去荒废掉的十二里村,而不是和你义母嫂子一同逃离云州,而且我记得你并不是十二里村的人。”

楚瑜沉默了下去,并没有说话,连眼帘都垂了下去。

空气微凝,寂寂无声。

金姑姑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楚瑜身边,围着她慢慢地转了一圈:“让老身来猜猜,你会选择去十二里村与你背上的东西有关是么?”

楚瑜浑身一僵,似有些心浮气动,却抿着嘴唇低低地道:“金姑姑……。”

“金曜怀疑你背上可能有什么东西,他威胁了你,所以第二日你就跑了,你被主上带回来那日,我也询问过你背上到底有什么,但是你岔开了话题,你背上若是真没有问题,何必为此地无银三百两?”金姑姑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最后,她站定在楚瑜的面前,定定地看着她:“丫头,我曜司并非噬杀之所,今日你替琴学赢了湘南宫家,破了他们的阴谋的功劳,老身和曜司都看在眼里,你若是愿意老老实实地对姑姑我说实话,我可以正式允你,待主上彻底清醒之后,定以老身自己的性命力保主上放你一条生路。”

“待三爷醒来,放我一条生路?”楚瑜慢慢地抬起眸子,看向金姑姑,有些讥诮地笑了起来:“是啊,这些日子我差点真将自己当成琴学的人了,却忘了自己不过是曜司的阶下囚,还需要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施舍才能保下自己的一条性命和全家安危。”

金姑姑见她大眼里毫不掩饰的怨冷,便微微蹙眉,神色也有些冷了下去:“丫头,你也该明白,你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我愿以性命保你,已经是最大的宽容。”

楚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只忽觉得身上有些冷,她抬起手,对着手心轻呵了一口气,慢吞吞地道:“没错,我应该感激的。”

为什么不该感激呢?

你看,她用自己的努力,为自己挣了一条命呢。

不,挣了全家的性命。

“丫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公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人生来便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有人生来便是棋子的命。”金姑姑一眼就看穿楚瑜眼底的不甘与压抑的愤怒,她看着面前的少女淡淡地道。

楚瑜沉默了片刻,抬起明丽的眼看向金姑姑,笑了笑:“我知道金姑姑想说什么,但规则是什么,规则本就是让人打破的,富贵人有富贵人的活法,咱这贱命有贱命的活法,所以我要挣命。”

阶级从来都存在,在世上,在世人的心里,便是千年之后,也一样从未消亡。

但是,她更相信,命是要自己挣的。

金姑姑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冰凉的弧度稍缓和了:“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你也做到了。”

她已经见识过了两次。

第一次,面前的少女从曜司手里逃了,第二次,她一介白身,却胜了湘南宫家那多智近妖的少主。

楚瑜忽然一转身,利落地解开了自己衣衫上的扣子,一件件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脱去。

金姑姑并没有阻止她,只是静静地等着。

楚瑜很快便脱得只剩下一件亵衣,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一咬牙脱了衣衫下来,露出大片雪白的脊背和肩膀来。

绣房里的地龙虽然未熄,但是余炭不多,冰凉的空气瞬间就让楚瑜雪白娇嫩的肌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呼……冷死了。”她有点发颤,抬手一把将自己的秀发给拨到胸前,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将自己背部面对金姑姑。

金姑姑一看她的脊背,不禁瞬间一惊,细长的眼底一片异光幽闪:“这是……。”

“姑姑曾经问过我,到底那日晚上我在火场里看见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就被人敲晕了。”

楚瑜淡淡地道:“此后我再醒来,便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背上刺痛,我很是害地踉跄逃出,就遇到了三爷,我并不知道三爷是什么人,只是惊惶之下,感觉身后有人影,便下意识用石头砸了过去,再然后的事情,金曜想来也跟你们说过了。”

金姑姑看着她雪白的脊背,若有所思:“后来你有一日忽然发现,原来当时背上会疼,是因为有人在你身上刺了这一行字——十二里村鬼敲门?”

楚瑜颔首,讥诮地扯了扯唇角:“我并没有沐浴给人看的习惯,所以乾坤院里净身一直都是很匆忙,所以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背后有这一行字,直到我在琴学里有了自己的房间,你们也将监视的人放到了外围,所以我才有心情慢慢沐浴,也就才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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