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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625)

明明就是那样一个适合血腥与黑暗的男人,却偏偏钟爱一身白色,连战甲都是银白的,连身上都有那种让人闻着就清心寡欲的香气。

“把自己伪装成神的样子,你他娘的……还……还是……一个魔鬼……秋少将。”隼摩尔看不清楚站在自己头顶上的男人,却只恨恨地低咒了起来。

“你……咳咳……真是很卑鄙无耻啊,如果杀我的人是你们汉人,我的部族也会竭尽一切为我复仇,与汉人开战,杀个血流成河……可……咳咳……杀我的是我们赫金人……还是赫金王帐的人……哈……我……成了觊觎可汗之位,谋害亲兄弟的贼子……就没有人会为我复仇了罢……可谁他娘的都知道那个狗屎世子是个什么货色!”隼摩尔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咳血。

“那个懦弱又纨绔又暴躁好杀……的蠢货,连旭旭都不如……他坐在这可汗王位一日……咳咳……我赫金人就没有崛起的一日,你打的好算盘……咳咳咳……。”

隼摩尔不断地咳嗽着,像是要把自己的肺部都咳出来。

好一会,等着他缓了起,头顶一道凉薄低柔的声音响了起来:“隼摩尔,我记得你婢女为你生的长子已经九岁了罢。”

隼摩尔闻言,浑身一僵:“你……你想干什么……咳……不准碰他!”

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那一刻,他忽然清晰地看见逆光之下,金色鹰身面具后,那一双泛出冰冷金属色泽的眸子里莫测晦暗的诡光。

他也听见那一道黑暗的影子意味深长地道:“不必担心,你喜欢复仇的戏码,本尊自会庇佑你的儿子,十年里好好地活着,也会继承你的遗志,待得十年后,再向赫金王帐复仇,本尊会让人原原本本地将王帐与你们兄弟的恩怨告诉他。”

隼摩尔呆愣住了片刻,随后他忽然疯狂地握住剑想要挣扎起身:“不……不!”

但是下一刻,一只穿着银色战靴的脚便忽然踏在他的胸口伤口处,慢慢地足尖用力,随后一点点地将他踩回了地面上,仿佛碾碎一只蝼蚁一般。

随后,他再次听到了那一把幽柔悦耳的淡笑声在他耳边响起,宛如噩梦:“不过十年后,你们赫金人间的胜负,鹿死谁手,你的儿子能不能活到最后,本尊不保证,本尊只能庇佑你们美丽的草原永远不得安宁,永陷战火。”

“咳咳……不……不……求你……放过……放过……咳咳……。”那一刻,隼摩尔忽然不能控制地想要求饶,但是在看清楚身上魔神面具下唇边残忍的笑意后,他忽然彻底的绝望了。

这个魔头,一切都是他的陷阱!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谁是鹤,谁是蚌,谁又是渔翁?

他的野心,隼钦宁的野心,甚至旭旭的野心最后却成了毁了赫金未来的导火索么?

他和隼钦宁、旭旭、甚至苏千城和宫少宸……都以为自己是渔翁,但到头来……谁又做了谁的手中刀。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开始布局。”隼摩尔抱住身上的那只脚,失神地瞪大了眼,死死地看着自己头上的阴影。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明明他的谋划如此缜密,逼得对方如丧家之犬,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成功了,不管是复仇,还是为自己登上汗位的筹谋。

“你将死的样子和你孪生哥哥真是一模一样,话很多。”银甲魔神微微翘起薄唇,凉薄地一笑:“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很重要么?”

秋子非微微倾了身子,金色的眸子阴翳地看着脚下的男人,指尖慢慢地擦拭过自己手上猩红的长剑:“从他将我从永冻川,或者说永冻原带回赫金的时候,或者说从你和宫少宸将手伸到天鹰沉眠的圣地,炸了山的时候就该知道,就该明白唤醒本少将的代价,你们未必承受得起,你们竟私自将只属于我的人的性命拿走,就都下去为他陪葬罢。”

“嗡——!”那长剑发出一声诡异的诤鸣,像是幽暗而诡冷嘲笑声。

隼摩尔失神地睁大了眼,目呲欲裂地瞪着他。

父亲用了将近十倍于这个可怕男人和他天鹰大营之人的代价,又陪上了自己的性命才封印了魔神,却因为自己和隼钦宁的愚蠢和自私……将对方再次唤醒么?

在这一刻,隼摩尔忽然忍不住想要歇斯底里的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笑自己的愚蠢,还是笑对方的残酷。

“这,不过是个开始。”银甲魔神却忽然松开了踏在他胸口的脚,在一边的草地上轻擦了擦,像是踩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随后,另外一道纤细的人影却慢慢地出现在隼摩尔的视线里。

“小……唐?”隼摩尔瘫软在地上,失血过多,几乎让他眼前一片模糊,却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脸庞。

楚瑜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头顶上方,她此刻身上亦是一身暗紫色的劲装,长发束在头顶,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俏丽容颜。

“你……咳咳……是来杀我的么?”他看见了她手里的那一把长剑,暗红色剑穗慢慢地晃动着,像是蘸满了血一般。

楚瑜垂眸冷冷地看着他:“苏千城已经在赎罪,你是第二个,宫少宸和宫少司,很快也会下去。”

隼摩尔却忽然抬手,竟似回光返照一般,死死握住了她的剑锋,一边咳血,一边低低地笑,银眸微眯:“咳咳……不错,我杀不了你,你杀了我也不错……刀剑入肉,都是和交欢一样的……哈哈哈……痛快啊!”

楚瑜握剑的手,梭然一顿,墨玉大眼里浮现出一种几乎不能忍耐的恶心情绪,眼眶发红。

这个男人,甚至连杀他,都让她恶心啊!

但是下一刻,忽有一只修长白润的玉骨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再慢慢地包裹住她握剑的手。

而她的身后也贴上了一具高大冰冷的身躯,银色的盔甲贴上了她的背后,隔着单薄的夏装也能感觉到那坚硬的甲片抵在她柔软的肌肤上轻轻摩擦,带来的冰冷的触感。

秋子非幽柔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让人战栗的温柔与凉薄:“小鱼,你穿上本将军盔甲的样子,美得让人心惊。”

楚瑜脊背微颤,下意识地侧脸,便感觉脸被他另外一只戴着金属丝制成冰冷手套的手抚摸上了脸,粗粝的金属磨蹭过脸上娇嫩的肌肤的感觉有一种诡异的刺麻,下一刻,她眼前一花,便被他禁锢住下巴,深深地吻住。

她浑身一震,睁大了眼,而与此同时,她忽然感觉她的手被他握住梭然抬起,再以一个优美而狠戾的姿势划过半空。

“嗤——!”

鲜红的血色四溅,隼摩尔在那一霎,身首分离,银眸怒睁间,却是眼前之人亲密相拥的模样,死不瞑目。

而那银甲魔神冷冷地看着他轻蔑而笑,以吻封缄怀中娇人的泪。

------题外话------

二更来啦,三爷这狠,嗯,没谁了,~隼摩尔童鞋死不瞑目。

☆、第六十三章 无题

旭旭大公主无意侧身,蓦然看见那雾气间的一幕,整个人都僵住了,也不知自己是该脸红,还是该恐惧。

甜蜜到惊悚。

简直……

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别开眼,只能庆幸这雾气尚且未曾散去,再远处的人看不清楚那一幕,只能隐约看见两道人影交叠,随后便是隼摩尔血光四溅,身首分离。

旭旭大公主闭了闭眼,虽然掩住了口鼻,但是那血腥的味道依然不断地流窜再鼻间。

虽然知道答应和那个可怕的男人合作这一日,就知道会有这一日,但是看见那张与隼钦宁相似的男人忽然没了性命,也算是经由了自己的手……

这种感觉,还是让旭旭大公主胃部有些不适,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惆怅。

她沉默着策马一路远去,随后抬首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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