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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606)

他们倒是知道多年前战乱,不少没了爹妈或者和爹妈走失汉人的孩子被捡走,特别是女孩儿被一些外邦的商贩捡走卖做外邦人的童养媳,不算很稀奇的事儿。

“你这汉子爹妈眼光倒是不错,这么水嫩的妞儿捡走着养大也不亏。”一名士兵直盯着楚瑜,很有点惋惜的模样。

漂亮水嫩的汉人小姑娘,居然给走商的胡人做了童养媳。

金曜冷冷地看着他,那眸光让那士兵忍不主打了个寒颤,随后瞪过来,却见金曜又低了头去掏钱袋子,刚才那种让人发毛的目光仿佛不过是他的错觉一般,面前的高个汉子,还是那张看着俊秀,却板硬得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木讷脸。

直到接过金曜递来的钱,放了他们进城,那士兵还是忍不住狐疑地摸摸自己脖子,暗自嘀咕——

“莫非是做梦了?”

……

这头顺利地牵了马车进了城,楚瑜忽然停下脚步,反手一转,食指、中指做剑在他捏住自己手腕胳膊肘腕上一戳。

金曜一时间似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胳膊上麻痛非常,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捏住楚瑜的大手。

“你这是打算捏断我的手么?”楚瑜没好气地抬起手,掀开衣袖,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清晰的淤青肿胀的痕迹,忍不主白了金曜一眼。

她碰了碰自己手腕上的淤青,疼地忍不主低声诅咒了一句:“艹,不会是真被你捏骨裂了罢!”

疼死她了!

她家病娇的三仙女和她吵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捏过她!

“你刚才在做什么,要提醒我,用得着这么狠,公报私仇吧?”楚瑜低声嘀咕完毕,一抬头见金曜盯着自己的手腕,却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仿佛一点歉意都没有。

楚瑜简直无言以对,只好随手摸出一只小瓶子,郁闷地往自己手上倒上唐瑟瑟给她的跌打伤药,自己揉了起来。

算了,算了,她可不指望这货会对她有什么好颜色。

谁知,她才揉了两下,就见金曜忽然伸手过来一把拿过那只小药瓶,又小心地握住了她的手肘,然后——

楚瑜就有些愕然地瞪大了眼,看着金曜伸出手,惯于握剑的长指在她的手腕上悬空停了停,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一般,随后又按了下去,在她受伤的手腕上细细地揉搓了起来。

“你……。”楚瑜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捧着她手腕的姿势像是在捧着什么珍宝一般,竟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金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垂下桃花眼:“抱歉。”

楚瑜:“……。”

她下意识地抬头东张西望。

“你在看什么?”金曜见她的样子,便开口问。

“看看太阳有没有再次打西边出来。”楚瑜认真地道。

金曜闻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手上先是一顿,随后替她揉伤处的力道忽然一重,痛得楚瑜呲牙裂嘴:“好了好了,你别揉了,待会骨头没被你捏碎,都要被你揉裂了。”

金曜的手马上松了一下,动作又再次轻柔起来,沉默着替她揉伤处。

楚瑜见他没有再开口讽刺自己,也没打算松开她的手腕,顿时有些不知要说什么,抿了抿唇,目光无意扫过他替自己按摩的手,便忽然留意到——

他的手指和琴笙的一样同样修长而有力,却和琴笙被精心照顾的玉骨手呈现出的白皙细致,骨节莹润,皮肤比女子还要细嫩的美丽截然不同,他的手看起来像某种清劲修长竹子,骨节分明,手指上有常年握剑磨出的细茧。

若是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楚瑜只能想出一个用在文字上的词——遒劲有力。

那只手正小心翼翼地揉按着她的手腕,手上略有些粗糙的薄茧摩挲着自己皮肤,一下又一下,速度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属于男子的热度透过他的手指和手掌传到了自己娇嫩敏感的皮肤上。

酥麻间,又有些微痒。

面前一身冷淡沉默气息的高大男人垂着他漂亮的桃花眼,专注地看着她受伤的手腕和他揉按的工作。

仿佛那是一件极为要紧,也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用出任务的专注和精神去做的事情。

楚瑜忽然觉得有点……

呃,不太自在。

她忽然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随后转身利落地爬上了马车,转身对着他笑了笑:“哎呀,你看,今儿时辰还早,咱们赶紧去办事罢,我还想早点知道二娘、三娘他们到底平安没有的消息呢。”

金曜看着自己落空的手,随后淡淡地颔首:“嗯。”

随后,他便扶了斗笠,转身牵着马车缰绳一路远去。

楚瑜看着他的背影,随后又抿了抿唇,揉了揉自己手腕,放下车帘子。

两人一路无话。

不多时,便到了一处装潢寻常,但是几乎人满为患的热闹客栈。

“客观,打尖还是住店?”门口的小二一见马车过来,立刻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金曜抬起头看着那小二,扔了一块银饼子给他:“住店,叫你们家掌柜的准备两间上房。”

那小二将那银饼子拿在了手里一看,但见上面印着一个小小的篆体曜字,脸色微变,随后笑吟吟地抬手比了个请进的手势:“二位里面请。”

随后,他示意另外一个门房过来将马车牵去马厩,自己就蹬蹬跑进了客栈里。

不一会又笑吟吟地迎了出来:“二位,里面请,上房已经准备好了。”

等到金曜和楚瑜提着包袱进房间的时候,就见一道清瘦矍铄的身影杵着拐杖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年纪和金曜差不多的男子,脸庞清秀而削瘦,细眉修目,斯文秀逸,气质很舒服,像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只可惜……

楚瑜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那里的右腿缺了一截,裤管空荡荡的。

见到金曜进来,男人唇角浮出一抹笑来:“多年不见,君还欠我一壶梨花酿,可带来了?”

金曜轻轻一翻袖子,大门梭然关上,他抬手一扬手,甩过去一只羊皮酒袋,冷淡地:“梨花酿是没有了,但这桃花醉还是有的,你爱喝不喝。”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楚瑜能看得见他桃花眼底有浮动的温和的光。

那男人抬手接过羊皮酒袋,打开塞子,低头嗅了嗅,爽朗地笑了起来:“果然是好酒啊,金曜星君。”

他向金曜伸出那只没有扶着拐杖的手,金曜上前一步,两人双手在半空握在了一起,随后又抬手相互给了彼此一个干脆的拥抱。

“月曜,你这个混蛋,小日子过好了,竟不送信回来!”金曜微微红了眼眶,唇角却忍不住上扬成愉快的弧度。

那男人却看了有些怔然的楚瑜一眼,随后笑了起来:“我现在可不叫月曜,我叫秦不忘。”

楚瑜一顿,沉默了一会,忽然有些明白了。

这是初代的——月曜。

难怪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在这等地方消磨的人物,只是可惜了……。

她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惋惜地扫过他的袍子。

“这位……。”秦不忘见楚瑜打量自己,对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点都没有不悦,只微笑着稍微退了一步,靠着那拐杖对着楚瑜抱拳作揖:“属下见过小夫人。”

楚瑜立刻上前一步,虚扶一把:“客气了,秦……。”

她顿了顿,看着他斯文的面孔微笑:“秦先生。”

秦不忘细长的眼扫了眼楚瑜,眼里精光四射,见楚瑜坦然回视,他含笑点头:“主上果然好眼光,老牛吃嫩草啊。”

楚瑜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随后轻咳一声:“我喜欢你的赞美。”

只一边的金曜闻言,板了脸,冷冷地扫了楚瑜一眼,又看向秦不忘:“有个不靠谱的主母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这般促狭?”

秦不忘笑着摇摇头:“首领,你还是听不得人说主上一句笑话,你这性情啊,难怪主上都铁木开花地娶了小夫人,你却到了现在也没有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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