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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501)

……

“子非,秋山流月泉今日冒出了一眼新泉口,里头会喷鱼儿,可要去看看?”鬓若刀裁,眉目若春花秋月一般动人,仿佛永远弯弯含笑的俊秀华服少年上前一把刚刚从宫里轮值出来的少年禁军副统领。

一身禁军明光铠的气势桀骜冷峻的少年透过半张铁面具冷冷地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人,精致的薄唇抿了抿:“不去!”

华服少年眼珠子一转,一点都不知道气馁是什么:“叔叔在那里新起了个庄子,你不打算去看看里面有什么猫腻么?”

禁军副统领站住了脚步,侧了脸去看他,讥诮地道:“南亭羽,南国公知道你卖他卖得那么彻底么?”

华服少年晃晃手里的长剑,似笑非笑地道:“若子非愿意教我你的那套从藏剑阁弄来的惊魂剑法,我自然不介意多出卖一点。”

那时化名秋子非的少年挑眉看了他一眼,莫测地笑了笑:“宫中不当值,等你带我探一探你卖来的秘密,若是有用,倒是可以将那惊魂剑法给你。”

南亭羽做了个苦脸,整张脸都皱到了一处去,抬手搭上秋子非的肩膀:“唉,真是可怜见的,都说京城双璧何等要好,却哪里知道公子羽日日被公子非压榨,要靠出卖至亲才换得一眼回顾。”

只是他胳膊才搭上去,就能感觉身边的人身形微微冷,随后一点不客气地将他的手臂都震开来。

南亭羽一个不防,差点就像被甩抹布一样给甩墙壁上去了。

南亭羽哀鸣一声,一脸哀怨地看着一身银甲的同伴。

秋子非轻蔑地嗤笑了一声:“看看你那没骨头,一点没有上京第一贵公子风流倜傥,无数女子春闺梦里人样子。”

南亭羽看着转身背对自己离开的少年,含笑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森寒之色,但待他站好追上去之后,笑容却依然仿佛从未变过,依然是那个春花秋月一般明朗的少年,照样一脸自怨自艾地抬手去揽秋子非的肩膀:“那是,外头人哪里会知道我这公子羽与公子非斗文尚可,斗武打成平手,却是公子非不知留了多少情面呢。”

这一次秋子非没有甩开他,只是目光幽凉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身边这人,明明心里厌恶于他,却偏偏能做出一副喜欢他这个朋友喜欢得不了样子也是一件趣事儿。

南亭羽也不恼,忽然歪着头,嬉皮笑脸地凑到他旁边道:“可起码我还是个春闺梦里人,可公子非却如此不近女色,莫非你性好龙阳,又心属于我,所以舍不得痛下杀手?”

话音刚落,南亭羽又感觉一股寒气一震,再次被甩到了旁边的墙壁上,这次他只觉得胸口气血发闷,差点吐出口血来。

很好,这是用行动表示了公子非一点都不好龙阳么?

“砰!”

他咽下喉间腥甜,有些狼狈地爬下来,继续凑上去,但这次却没有敢再出手碰秋子非,只是叹气:“真是,何等的不解风情,一会你见着千城,可莫要如此粗鲁,她虽然武艺与我不相上下,性子颇为爽直,可人家到底是个女孩子。”

秋子非停下脚步,冷淡地看着他:“你带了女人来?”

南亭羽微笑,苦笑:“没法子啊,那是我叔叔让我带来的,那丫头性子牛得像个男孩子,整日要去闯江湖,走南闯北,一般人制不住她,非要见什么大侠,与人比武,所以我就将你祭出来了。”

……

楚瑜听着琴笙说着,不禁觉得这个性仿佛有些熟悉,好半晌才挑眉:“哦,听这位千城小姐性子,倒是不像京城闺秀,有点像我这样的平民……。”

“呵……。”琴笙讥诮地眯起眸子:“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相像之人。”

☆、第八十一章 乖一点 (一更)

楚瑜敏感地察觉到他语调里的轻蔑,她看着琴笙,疑道:“你似乎不太喜欢那位苏千城小姐,为什么?”

这倒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所有人的眼里苏千城仿佛是琴笙的心头朱砂,可如今听着琴笙的意思,那苏家大小姐倒似蚊子血?

琴笙淡淡然然地道:“她也不算蠢,顺应亭羽的意思接近本尊,不过是因为她心中倾慕的人是亭羽罢了。”

楚瑜一愣,如果她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估计那眼镜要掉下来了。

什么?

原来那位苏小姐心里喜欢的人居然是南亭羽?

“若是如此,她最后用了手段逼得皇帝陛下都不不收回成命,最后嫁了南亭羽世子,倒是可以理解的。”楚瑜若有所思地道。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忽又想起了什么:“那为何全天下都认为公子羽死后,她该与公子非破镜重圆?”

琴笙指尖慢慢地抚玩着她纤细手腕上娇软的肌肤,仿佛在把玩钟情的玉器一般,慵懒地道:“因为她是个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与其说她和你很像,不若说她和陆锦年很像。”

这一句话让楚瑜听出了点异样来。

陆锦年是什么样子的女人?

她原本以为那是个一力抗拒皇权,一生不嫁,坚强内敛,令人敬仰的人物,但是直到今日,她才发现那一切不过是个幌子。

陆锦年的心中比谁都恋栈权势,从她那种施舍一般的口气就能知道她自视比天高,只怕除了她自己,谁都入不得她的眼中。

这原也不是错,每个人的追求不同,但陆锦年试图利用操控她,这就让楚瑜心情非常不悦。

而此刻琴笙竟说苏千城与陆锦年是一路人,这岂不是意味着,苏千城未必钟情于琴笙,但之所以造势若此,不过是另有目的?

“什么玩意儿,你是我的人,她凭什么这么干!”楚瑜并不傻,相反她脑子转得很快,瞬间忍不住骂了一声。

一个女人若不图一心要嫁之人的爱,那么她就是图对方的利用价值了。

多年前接近琴笙,是为了自抬身价,舆论造势嫁给南亭羽,多年后再利用琴笙做筹码,是为了证明她自己魅力不减,所以值得嫁给更好的男人?

自己宠着、捧着的人,居然让别人利用来自抬身价,或者别有所图,这让楚瑜非常恼火。

“这女人,最好见到的她的时候收敛点,再敢利用你,我非揍得她爹妈都不认识她是谁!”楚瑜冷笑一声。

琴笙看着楚瑜那义愤填膺的样子,仿佛一股暖风,化了窗外寒风烈雪,也化了他心中的冰川永冻原。

他静静地看着怀里人儿娇俏的脸儿因为恼火而泛起红来,心中轻软,伸手轻抚上她粉嫩桃子一般的脸颊,慢慢地道:“是,我是你的。”

从他出生起,这世间仿佛就从未有人觉得他是需要被保护和宠爱的。

他是下属敬仰的天,是对手眼里最可怕的存在。

在这一尾小鱼的眼中,他仿佛是脆弱的,需要她保护和宠爱的,也不知是否她已经习惯去照顾那个头部受伤之后不正常而脆弱的他,即使在他恢复正常之后,她却偶尔还是会流露出对他的保护欲,甚至宠溺的温柔目光。

以至于她恼恨骂他时,竟能说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仿佛她真是他长辈一般的,滑稽话语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让他沉溺,总是能撩拨到他心中最深的软处,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她藏在最深的无人深渊里,眼里只能看见他,不将半分心思与目光分给旁人。

他喜欢享受着被保护的‘弱者’姿态,逼着她节节退让,慢慢地尽情地……享用这一尾他的专属小人鱼。

只要他表现的脆弱一点,这只小人鱼便心软地由着他对她为所欲为,只因为他在她心里是值得被宠爱和保护的。

这感觉,不得不承认宛如罂粟汁液一般让他迷恋,甚至患得患失。

琴笙微微垂下眸子,看着被他剥出来的她的娇嫩手臂,也掩去眼底幽诡深邃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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