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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364)

楚瑜轻哼一声,抬手在他光洁结实的胸口上拍了一巴掌,揶揄道:“你在琴园里睁开眼的那一刻就是叫我娘的,还追着我叫了好些天呢,这就翻脸不认账了?”

话音刚落,挽住她细腰的手就狠狠地一收,琴笙淡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道:“小鱼,你确定你喜欢听见我在要你的时候叫你娘……。”

楚瑜瞬间涨红了小脸,抬手就捂住他的嘴:“行行,不叫,不叫。”

琴笙微微眯起眸子,楚瑜手上一颤,又立刻松开手,红这脸没好气地嘀咕:“你属猫的么,还舔人手心。”

话音刚落,她就忽然想起自己不就把白白当成猫儿养么?

琴笙俯在她耳边意味深长地轻笑,:“本尊还喜欢吃鱼,这是天性,小鱼。”

楚瑜别开脸,红着脸就要站起来:“算了,你别说了,我烤鱼去,吃死你这臭猫。”

之前在海里要她抱的时候,那种温柔虔诚和现在这种混账样子,真是天差地别,仙仙一清醒就变成大魔神了!

只是她才起身,腰肢便梭然一紧,又落回了琴笙怀里。

“这般没有耐性,怎么听故事。”琴笙指尖慢条斯理地在她光洁的背上滑了一下。

楚瑜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乖巧地在他怀里坐好,免得他一不小心就从背上滑到她胸口去了。

别故事没听成,他又折腾她一回。

……

“你不相信人心本恶,也是你没有见过世上有一种人,也许生来便享受别人的痛苦。”琴笙漫不经心地慢慢地开了口。

楚瑜沉默着,听着身后幽淡的声音在耳边缭绕。

“凤栖,那蠢货,在这一点上并没有撒谎。”

☆、第九十五章 孽种 (二更)

楚瑜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克制着自己发问的*,只沉默地靠在他怀里听着琴笙说话。

他握住她的柔荑,慢慢地把玩着:“很奇怪是么,但那种人的行事,只遵从于自己的*和喜好,并不能体会所谓的痛苦,在他们心中,没有愧疚,只喜欢享受心中的*和因此产生的快感和欢喜……。”

琴笙淡淡地道:“那个男人就是这样的东西,正如凤栖说的一样,他被他的长姐照顾着长大,他的长姐知道他很聪明,只是她大概没有想到自己照顾着的漂亮而孱弱的孩子会聪明到恐怖,并且他享受他的聪明带来的一切便宜和好处,并不断地攫取更多。”

他轻嗤了一声,不知是讥还是讽:“他聪明到跟随着他的长姐,以旁观者的姿态学会了‘帝王心术’,譬如怎么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王,怎么控制朝臣,政事利益上怎么取舍,怎么决断,一切的阴谋和阳谋,他都学会了一切,却唯独没有学会他长姐身上的作为帝王应有的宽宏与慈悲。”

楚瑜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若是这样,那么这样的人即使登上帝位,永远成为不了明君,只能成为隋炀帝那样‘聪明’的暴君。”

琴笙顿了顿,是有些讶然于楚瑜的话语,随后,他幽幽地轻笑了起来,指尖轻滑过她的掌心:“你总是有能让人惊讶,小鱼。”

楚瑜反手握住他的指尖,没有再多言,只继续安静聆听。

“那个男人……在他的心目中,他想要的东西就都是他的,即使他不过是一个庶子,又或许是因为他是一个庶子,所以他想要的更多,更多的关爱,更多的享受,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放在了他的长姐身上,也许……。”琴笙顿了顿,继续道。

“是从他的长姐十六岁嫁人那一天开始,他才第一次发觉原本他认为一辈子理所当然是他私人所有物的长姐,原来并不能真的陪伴他一辈子,眼里不可能永远只看着他。”

琴笙的而声音很平静,楚瑜却听出了里面的讥诮,她轻叹了一声。

琴笙继续漫不经心地道:“他的长姐从来都不是他的专属,即使她亲自照顾着他长大,即使她对他的宠爱超过任何人,可她身边会有御君,她的枕边会染上完全陌生的男人的气息,并且随着他的成长,她也不会再毫无芥蒂地抱起他。”

楚瑜颔首:“嗯,就算不是男女七岁不同席,儿大尚需避母。”

这是肯定的,随着男孩子的长大,不要说长姐,就是母亲都不可能再随意地与自己的弟弟或者孩子同床共枕,就算是后世也是会被诟病的。

琴笙轻笑了起来:“可那个男人从来就不是在乎别人看法之人,他只发现他的长姐却会任由别的男人用拥抱,甚至做出更亲密的,他都不被允许的动作,然后等着长姐怀上御君的孩子之后,她的关爱也会更多地给了那个孩子,他觉得自己的私有物被别人夺走了,可惜他那时候太弱小了,空有一腔恶毒心机,却抵不过别人一巴掌。”

“所以,他选择隐忍到十四岁,然后跟着边关大将一起前往律方,伺机夺取兵权?”楚瑜若有思的问。

“可是他凭什么认为他一定能在边关活下去,或者说他一定能得到

琴笙淡漠地道:“你并不知道,那样的男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做出什么事情来,他教会我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对自己够狠,你才有资格对别人狠。”

楚瑜一怔,想要回头,琴笙却忽然抬手轻轻地搁在她脸颊两侧,固定住了她的头颅,侧脸在她耳后轻声道:“不要回头,等我说完故事,鱼。”

他的声音有一种阴郁的、潮湿又诡谲的气息,仿佛从极深之处的传来的幽邃之感。

楚瑜轻叹了一声,没有转头,只微微将身体再靠进他怀里一点,试图温暖他冰凉的身躯。

“好。”

她知道他愿意将那些故事说出来,无异于展露那些遥远的腐烂的伤口,已是不易。

琴笙继续悠悠地道:“那个男人就如凤栖说的一样,他享受鲜血,享受死亡,享受脆弱的生命被他折夭的快感,少年时他动不了任何人,更不要说明烈皇太女,他开始学会将他的愤怒发泄在那些弱小的动物身上,比如猫儿,比如小鸟……看着它们无力挣扎地死去,他发现他内心的愤怒平息了,并且很享受这种掌控生杀大权的愉悦感”

“于是渐渐地,随着他的成长,他的手伸向了身边的宫人……。”

他轻道:“一开始是因为他过分耀眼的美貌和看起来瘦弱的身形,加上失去母妃的身份,多少会让几个愚蠢的宫人有些轻薄冒犯的念头,然后他就动手了,他第一次杀人,对方眼里的恐惧和鲜血,让他很愉快……。”

“有一,就有二……。”楚瑜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后世犯罪心理学大师的一句箴言——每个人心中都有魔,有人无意之中就放出了心中的魔,从此便不再是人。

琴笙声音幽凉诡谲:“没错,那也不过是个开始,他发现他对杀人这件事没有丝毫恐惧和担忧,但他最初会将之归于他在替天行道,但慢慢的……他开始享受这种‘快乐’,于是宫里一些不起眼的宫人们会动辄得咎,有些犯错的宫人会被神秘地死去,而且死状惨烈,尸体多半五官离体,血肉模糊。”

楚瑜听得莫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背脊直冒寒气:“难道没有人发现他有问题么?”

秋玉之这种东西,真是货真价实的变态。

琴笙轻笑了起来,冰凉地道:“不,小鱼,你并不明白那个男人是多麽善于撒谎的魔,他从很小开始就有一张舌缠莲花的嘴和狡猾,犯了错,总有人替他扛,譬如凤栖那个蠢货,一直都知道他在做什么,却以为他不过是在自保。”

楚瑜咬着嘴唇道:“明烈皇女也不知道,她不是很聪明么,不是皇位的继承人么,自己眼皮底下的事情,都没有发现,她怎么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她……呵呵。”琴笙讥诮地眯起眸子:“她或许是除了凤栖之外,第二个发现那个男人不对劲的人罢,可惜,她愚蠢的慈悲和对家人的疼爱让她居然选择了包庇他,毕竟对于至高无上的皇族而言,死那么几个刁奴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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