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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287)

楚瑜看着她,挑了挑:“年纪小了些罢。”

她知道唐门的人需要她的血,也需要有人与她保持着联系,只是不想竟寻了个小姑娘跟着她。

但她看着这小姑娘,倒是颇欣赏的,不知为什么,她竟然从这个小姑娘身上看出来了金大姑姑的味道。

“她年纪虽然小,但性情是极为稳当的,毒物医理还有机关之术都算是颇为精通,她父亲原是右护法,这孩子是侄孙一辈里最出色的佼佼者,原本当初也是要回唐家堡参加……婚礼的,但因为忽然病了一场,她的爹娘就留下了她,如今倒是……幸免于难。”唐茹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倒是那唤作唐琴瑟的小姑娘只微微红了眼,随后却平静地轻声道:“能活着就很好了,琴笙愿意跟在掌门人身边。”

楚瑜看着那小姑娘,听着她那一句——‘活着’,她心中忽然被触动了,她点点头,看着唐茹和唐蒙轻叹了一声:“好,她留下来吧,你们回去以后,告诉副掌门,让他好好安抚其他人。”

唐鼎天已经成为副掌门,他失了独子,心中恨毒了宫少宸,却又没有办法抛下这收拾唐家堡的残局,便将唐蒙收做了义子,也同时尽量着关系四处追查宫少宸的下落。

唐蒙和唐茹两人都对着楚瑜抱拳深深一揖:“是。”

唐琴瑟从这日起便跟在了楚瑜身边。

有了二娘、三娘这两个咋咋呼呼的对比,楚瑜觉得这小姑娘安静得很,但是却也极为体贴细心,甚至在帮着筹备婚事上,倒是真得力的了。

……

“这是三爷今日着人送来的首饰,一套点翠翡翠头面,一套攒金丝红宝的头面,一套东珠紫晶头面,都已经清点完毕收好了,琴笙替小姐戴一只东珠紫晶的簪子试试?”琴笙轻声道。

楚瑜看了看她手上的那只发簪,主体是一颗圆润光彩照人的罕见紫色东珠,周围用紫水晶做了花团鱼虫锦簇的样子,几根细长的流苏垂落下来,流苏尾端也坠着几颗漂亮的圆珠儿。

精美而灵动,倒是确实比那些翡翠、红宝石什么的更衬她的容貌。

她点了点头,由着琴笙替她戴了上去,她看了看笑着道:“他一贯细心的。”

那日他胡闹了一番,虽然没有真的碰她,但是那一番磋磨真真是让她羞愤得想咬死他,身下老觉得凉飕飕的,于是她火大地找金姑姑告了一状,于是这些天琴笙估摸着是被金大姑姑给看严了。

他虽不能来见她,却也日日送东西过来,都是他亲手拣选的,也全都是纳罕的东西。

她也养成了期待他礼物的习惯,如此这般倒是让她有了些切实恋爱的感觉。

楚瑜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簪,看了看自己满屋子的红妆,轻叹了一声:“一会你告诉逸哥儿一声,不要再给我的嫁妆里添东西了,有甚必要呢?”

琴家是天下首富,哪里缺这些东西,如今不过是一个仪式罢了,不如留着银钱给绣坊里的大家伙发些喜钱。

“这可不一样,婆家是婆家的,夫家是夫家的,婆家的嫁妆没有,总是要被夫家看轻的。”唐琴瑟却一脸老成地道。

楚瑜看了那姑娘一眼,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也不多说这其中的内情,只是笑了笑:“后日我出阁,我就戴这套紫东珠的头面罢。”

她顿了顿,随后有些奇道:“婚礼临近,这会子大伙都忙得前脚打后脚的时候,二娘和三娘她们两个去哪里了?”

唐琴瑟一愣,随后平颦起细细的眉道:“属下不知,今日一早就出去了呢。”

楚瑜想了想,只笑了笑:“嗯,一会她们回来,记得给她们试做好的衣衫,她们可是我的陪嫁呢,可不能穿平日里的衣衫在婚仪上见人。”

那种露胸又露腿的衣衫,她们平日穿一穿也罢,要是穿成那样在她花轿旁边出现,那不知道要吓到多少观礼的人。

……

却说这时候霍三娘在干什么呢?

霍三娘一脚踩在树上,一手越过男子修腰撑在树上,娃娃脸上满是危险地睨着面前一身束腰绣云纹青衣玉带的俊秀的男子:“小火火,小骚包,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嗯?”

火曜靠在树边,垂着眸子淡淡地看着她,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我答应了你什么?”

“你答应了让我睡你啊,怎么,你想赖账?!”霍三娘一脸天真可爱地歪着头看他。

“哦,有么,什么时候?”火曜垂眸看着她,轻描淡写地问。

“砰!”一声闷响,那树木瞬间颤抖了一下,摇晃着慢慢地倒了下去。

霍三娘笑得一脸狰狞地看着面前一脸气定神闲的火曜:“小火儿,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咱们大漠有一句话叫做不守信的男人不如女人,所以会被狼叼走老二哟!”

火曜挑眉,还是一脸无动于衷地勾了勾唇角:“你就那么想男人,谁都可以?”

霍三娘斜眼睨着他,有点轻蔑和不耐的样子:“关你屁事,我们西域魔门中行事原就不需要你们中原人的迂腐认可,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罢?”

“我若不答应呢?”火曜冷不丁地抬手挑起霍三娘的下巴,垂脸睨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子,似笑非笑地道。

霍三娘却不闪不必地忽然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抬头就意味深长地舔了下他的嘴唇,眯起着眼道:“那就揍到你趴下,任我为所欲为啊!”

说着,她一点不客气地抬起拳头就朝着他的肚子狠狠揍去。

火曜初时虽被她弄得一僵的,但是早有准备,立刻抬手就接住了她的手腕,反手就是用几乎能折断她手腕的力气狠狠一拧:“那就试试好了。”

不知为什么,他听到霍三娘的那句‘关你屁事’心情瞬间就变得阴翳。

霍三娘一转身,灵活地翻过身子,提膝就朝他胯下狠狠地撞去。

火曜脸色一变,立刻侧身避开:“你这个卑鄙的疯女人!”

“你想说最毒妇人心罢?”霍三娘冷笑,抬起拳头就朝他揍了过去,两人瞬间斗在了一起,劲风四射。

只是没有打多久,忽然一声声的鸟叫,不一会就见一只喜鹊展翅飞走。

原本坐在附近房顶上一边吃瓜一边观战的霍二娘瞬间脸色一沉,她冷冷地看着那喜鹊,有些烦躁地忽然抬手就把手上的西瓜皮朝着火曜脸上一砸,随后冷冷地道:“三娘,走!”

说着,她足尖一点,掠身而去。

火曜被那携着厉风的瓜皮逼开了一步,霍三娘也立刻退开来,朝他呸了一声,冷笑:“哼,来日方长,没有人能骗了我天山魔女霍三娘不用付出代价!”

说着,她一转身,瞬间跃出了院子外,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火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情莫名地有些阴郁和恶劣。

“哎呀,火曜哥哥,你也被轻薄了么?”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带着点愤怒地响起,随后一道人影就朝火曜贴了过来。

“滚!”火曜冷漠地道,抬腿一脚对着贴过来的水曜踢了过去。

水曜惊叫一声,随后看着火曜离开的背影,没好气地咬着手绢跺脚:“滚什么滚,人家是看你同病相怜才来和你说话的嘛,哼!”

……

日头一晃,便已经是夜幕沉沉。

霍二娘和霍三娘此刻却正立在一处奢靡的天地里,神色一片阴沉。

幽冥人间,无所不卖。

从天顶上吊下来的红色长帘上八个大字被风吹得悠悠晃晃,颇有点鬼气森森的味道。

偌大的房间内不见天日,光线幽幽迷迷,分做上下两层,像个食肆又似青楼软红地,借着蒙昧的光线可见每个角落有模糊不清的人影坐着。

百金一寸鲛珠纱,西洋水晶琉璃灯,夜明珠镶嵌青玉屏风,暹罗孔雀羽扇壁饰随处可见,白虎皮铺地,桌椅台凳皆为彩贝嵌顶级红木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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