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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259)

唐墨天苍老得意的声音忽又响起:“嘿嘿……臭小子,老头子如今改主意了怎么地?”

宫少宸捏住酒杯的手瞬间捏紧,眼底闪过森冷刀锋之色,唇角却还是带着讥诮笑意:“前辈,你是真失心疯了么,这是要毁约,我既然能毁了唐家堡,也就能让唐家堡再复生机,唐云灵位上永远铭刻着他人妇的名头。”

空气里静默许久,唐墨天苍老的声音忽然空落落地响了起来:“那又如何……呵呵?”

随后再无声音,而原先宫少司爬出来的那浴室的门也猛然“啪”地一声关上,竟是将宫少宸和宫少司两人都锁在了里面。

宫少宸瞬间‘啪’地一声捏碎了手里的杯子,他垂下眸子,慢条斯理地拿起原先楚瑜喝酒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慢慢地一点点地就着楚瑜饮酒的那一处将炽烈的酒饮入口中。

……*……*……*……*……

且说楚瑜站在洞口唤了一声,但那身影并没有动,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也听不见周围谁在唤他,长发有些凌乱地散落着,那修长出尘的背影,此刻竟莫名地萧索冷寂,似无人能靠近,无人能触碰。

楚瑜看着心中又是一颤,莫名生出近乡情怯的心情来。

她一咬了唇,索性小跑上前,走到他的身后。

这一走近了,这才看见他身边满地碎裂的晶石,全是血色嫣然。

她心中狠狠一疼,也顾不得这许多,转到他身前:“白白,是我,小姑姑在这里!”

琴笙面无表情地静静地站着,闭着眼,脸色白如雪,精致的微微上挑的眼角边却各有两行泪似的猩红血色划过脸颊,衬着他猩红的嘴唇,看起来似描了一个诡异华丽的红妆,妖娆阴森之中却莫名地苍凉。

他竟是落下血泪来,可是伤了眼?

楚瑜一呆,眼圈瞬间就红了,抬手就去捧住他的脸颊:“白白……白白……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不要吓小姑姑,小姑姑来救你了,求求你,看看我,睁开眼看看我。”

她手忙脚乱地去捧他的手,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要怎么做。

那一双玉骨手上原戴着的手套早已和他白玉一般的修指尖一样伤痕累累,看得她心疼得眼泪直掉:“白白,你疯了么,竟这般糟蹋自己?”

她知道他是那般在乎他的手,平日里多少琼脂玉液,鲜花贵药养着的,如今却成了这副样子!

“白白……那个老混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对你做了什么!”

她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他的手上,心痛不已,只恨不能将唐墨天给千刀万剐了。

却不想,一道幽凉喑哑的声音忽然在她头顶响起:“为什么骗我,你可是……忘了那夜月下,你许我一生不离不弃的诺言,小姑姑?”

那声音极为温柔,幽凉似一片清波流水,依然如此熟悉,却少了素日里那一点子难掩的乖戾。

楚瑜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梭然抬头看着他。

但见琴笙此时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眸子,一双如水勾墨画,眼角精致上挑的妙目,肤如碎玉堆雪,妙目间静水浮皎月,有细碎流光幽幽。

只此刻眼角唇瓣的猩红,却让他看起来眉目间多了一丝诡谲的妖娆森凉。

但楚瑜却瞬间不敢置信看着他,颤抖着就要往后退:“你是……仙仙,你……记起来了?”

她心中波澜起伏,脑中却一片空白,竟不知是悲是喜。

只是她尚未退开一步,便被人抬手一把扣住了后脑和细腰拉了过来。

他的动作温柔细腻,只是他指尖的血色便这么染上了楚瑜的脸侧和身子,猩浓的血腥味让楚瑜忍不住微微颤了一下。

“我记起来了,记得你陪伴我入睡,给我唱歌的每一夜;记得你说让我在花田边等你,于是我等了你三日三夜;记得寻回你的那夜,你对着夜月起誓,你永不离开我,一生不弃……小姑姑。”

琴笙垂眸看着他,琥珀眸子里似氤氲了一层江南清晨的烟雾,迷离而温柔,却又让人看不清楚下下面似美景无边,还是森然阴怖的深渊。

他轻轻地抬起被割破的指尖,柔情万千地抚过楚瑜的脸颊:“小姑姑,小姑姑……你可知道,我最恨人骗我。”

他的声音如此温柔,带着拂远无边的深深哀。

他指尖的血诡异地染在楚瑜的脸颊上,她却一无所觉。

我很高兴,真的……仙仙。”楚瑜激动的差点就想抱上去了,大眼里亮晶晶的含着泪水,满是欣喜。

却没有察觉到面前之人的不对劲。

楚瑜看着他,眼中泪水瞬间滑落,似悲又似喜,抬手抚过他的脸颊:“仙仙……我就说了,你总不会变的,你总会回来的,可我该唤你什么呢?”

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少年’,那个永远将她看得最重的‘少年’,她想过他变得再桀骜不驯,但心总是不变的。

如今果然,他记起来来了。

“我记起了旧事,你唤我什么都可以。”琴笙垂着琥珀眸,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温柔到诡谲。

楚瑜自没有留心,他一只手已经搁在了自己细腻的颈项上,修长的手指衬着她细软的脖子,仿佛只要那么用力一折,她细细的脖子便会被拧断。

“只是,不管是仙儿,还是白白,你都舍弃了啊,小姑姑。”琴笙看着她,轻叹,声音里带着讥诮与幽诡。

他袖子微垂,长长的丝线如有生命一般地在楚瑜身后缓缓垂落,爬向一边,悄无声息覆向一根粗长锐利的晶柱。

楚瑜一愣,随后抬手温柔地擦掉他脸上的血色,笑里带泪地道:“傻瓜,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舍弃你呢?”

琴笙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眸光温柔地凝视着她,径自轻笑了起来:“你可知道,这种晶柱唤作永颜晶,极为难求,帝国女皇曾以此物储存心爱帝君尸身,为之不腐,青春永驻,又有祝由术言,此物若穿心脏而过,以心血凝于其上,便可以将人的灵魂永困其中,带在身边便可不离不弃?”

楚瑜一愣,不太明白琴笙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只有点茫然:“嗯,它可有止血的功效?”

如果这晶体碾碎了能止血消毒,倒是给琴笙能有用上。

她抱着他的手,却只觉得他的

只是她并没有看见背后那蜘蛛丝一般的细线竟卷起了那粗长的晶柱悄无声息举了起来,尖利森然的那一头慢慢地对准她身后的心脏部位,一点点地靠近,直到抵在她长发里。

琴笙冰冷的指尖轻抚过她的嘴唇,轻声问:“你们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书上说,从此你便是他的妻了,你喜欢他的亲你么?”

他声音温柔,只是指尖上的动作却莫名地乖戾,竟自插进她娇软的唇瓣里。

楚瑜微痛,却似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仿佛那些温柔烟雾下似有深入骨髓的狰狞恨意,却又揉着无边的痛与哀。

看得她心中一阵发颤。

她索性一把扯开下他的手,抬手就勾下了他的颈项,启唇就一点不客气地吻了上去:“不喜欢,我喜欢你亲我,或者我亲你,拜堂又如何,拜了一百次堂,我若不愿,谁都不是我的夫君。”

她是不喜欢,此刻一片惶惑的心,正需要一些定心的东西。

她记得他吻她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悸动的,有温柔与炽烈、羞涩交织,却如暖泉流淌。

以前不愿去细想,总为自己的心境所困。

如今见他身陷险境,不得不分离,才知道自己过往种种思量,皆是关心则乱

她一个穿越而来的灵魂,竟比不得他这般直白坦然,真是作茧自缚。

琴笙梭然微微睁大了眸子,竟似全没有想到她会主动吻住自己。

楚瑜的吻不似蜻蜓点水,她抬手就狠狠地把自己挤入他怀里,轻哼一声,咬着他精致的薄唇轻吸吮,小心翼翼地舔了舔他下唇上的伤,似又心疼地有些犹豫,贴着他的唇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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