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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23)

他一身朴素的青衣长并袍细棉布白褙子,身姿挺拔似一棵极精神的老松,除了一身书卷气,看着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她微微挑眉,仿佛没有看见金曜和老叟都在等她拜见的架势,径自转身一掀帘子对着车里的人大喇喇地道:“小仙仙,下来!”

听着楚瑜唤那名字,金曜眼皮微微一跳,表情有些古怪,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倒似那苍鹭先生却全无异样,只依旧笑吟吟的样子。

楚瑜把琴笙拉到身边,对着苍鹭先生也笑了笑:“先生可是这琴学管事的,以后我和我这脑子不太好使的大侄儿就靠您照管了。”

从来没有人这般大喇喇地对他说话过,苍鹭先生眼底闪过兴味:“没错,老朽不才,替家主照管着琴学,家主交代的事情,老朽自然会尽力而为。”

说罢,他转身吩咐站在不远处大门内管事模样的人:“老章,将楚家小姐和公子带去安置之地。”

“是。”那管事得了吩咐,便立刻领着几个仆从上前来帮着提行李与领路。

待她进了琴学檀漆大门后,一路见到青砖铺地,乌柱黛瓦,白墙高大,青松翠柏,碧湖环绕,精巧屋舍依山而建,回廊蜿蜒,不远处山峦含紫烟掩映楼阁,无处不是景,无处不雅致。

楚瑜暗叹之余,心情却好了不少。

这地儿大,一路上也没有太多仆从和侍卫,抓个藏起来的人只怕不容易,她能不心情好么?

楚瑜心情一好,只当这一趟是来游玩来了,索性四处观山赏烟,欣赏这琅嬛仙地一般的景致。

她望着飘荡在山间的美丽紫色岚烟,轻叹:“都说风烟山风宁寺美,有几人知道这最美之处在这深山别有洞天处,美愈十倍?”

小老百姓一辈子都不要妄想能与权贵平起平坐。

金曜耳力极好,自然听见楚瑜的嘀咕,他轻蔑地嗤了一声,倒是苍鹭先生看着楚瑜的背影,似笑非笑地低声道:“看来楚大小姐是个妙人。”

他光是看这少女谈吐,不全像市井粗鄙出身,但也不似高门大户,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金曜冷笑一声:“是不简单。”

能让曜司进退不得,投鼠忌器的市井之徒也只得这么一个而已。

不过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更厌恶楚瑜——区区鼠辈,迟早除之!

……

楚瑜和琴笙的居处在一处小山峰南坡之上。

依山而建的屋舍也是黛瓦白墙,清雅却并不奢侈,屋内陈设不多,却颇为精巧。

那些书画、粉彩、青花的装饰楚瑜并不懂,但她很喜欢屋子后的竹林和屋前漂亮的小花圃,这屋舍因在高处,虽难爬些,但一览众山小,周围大半景色尽收眼底,心旷神怡。

金曜命人将东西都安置好后,看了眼坐在窗边的自家主上,目光触及自家主上那身诡异的装扮,便眼角微跳。

他只觉得太难忍受自家主上变成这副模样,索性转头冷冷地看向四处张望的楚瑜:“这里一共两间厢房,你与主上一人一间,曜司会在暗处保护主上的安全。”

“我去住隔壁,随便你们怎么折腾,敢再偷看老娘洗澡,我就天天和仙仙一起洗澡。”楚瑜懒得理会他,径自提了包袱准备去自己的厢房。

别以为她不知道曜司在乾坤院为所欲为,连她洗澡如厕都被监视,害她沐浴如厕都跟打仗似的——一冲拉倒。

就算监视的人是女卫,她也没那个给人看裸体的习惯。

如今好容易出了乾坤院,又和曜司撕破了脸,她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再不如之前的谨慎小心——对着要杀你的人再谨慎小心对方也不会放过你,所以她绝对再不容忍这种行为!

琴笙捧着茶杯,斯斯文文地微笑:“我不介意。”

金曜大怒,厉声道:“我介意!”

楚瑜转头轻蔑地嗤了一声:“你介意,凭什么,你和仙仙有一腿,还是仙仙睡过你?”

金曜俊秀的脸一阵红一阵紫一阵青,他觉得他快要受不了这个口无遮拦的混账了,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他甚至不敢去看琴笙,只咬牙切齿地道:“粗俗!无耻!”

“他没搞过你,你没搞过他,连野鸳鸯都不是,那你有什么资格介意?”楚瑜冷哼一声,将包袱往肩头一甩,扬长而去。

金曜:“……。”

琴笙轻品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看向金曜:“我有搞过你么,金曜?”

------题外话------

(⊙o⊙)啊~有妹纸们说为啥三爷的手下和九爷、阿初他们不同,其实没有不同。

九爷和阿初手下们都知道自己主子是清醒的,任何决定都必须遵从,他们也不会质疑。

但琴三爷现在是懵逼的,手下们就要开始操心自家主上会被会被卖了还数钱,暂时没法子让主上清醒,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所有能影响主子的威胁都杀掉。如果九爷或者阿初是懵逼的,魅部和控鹤监也一样不会对茉莉和小白客气到哪里去。

☆、第二十章 牛嚼牡丹

琴笙轻品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看向金曜:“我有搞过你么,金曜?

金曜无意识地压了压自己腰上的剑,挡住自己的臀部,欲哭无泪:“绝对没有!”

琴笙沉吟:“你睡过我么?”

金曜挠墙欲死:“属……属……属……下……6下……下……不……不……敢!”

现在的主上到底知道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琴笙微微颔首,精致的薄唇轻轻翘出一个温柔的弧度:“那么我与小姑姑一起洗澡,你有意见?”

金曜捂住额,径自从后跳了出去:“……。”

他如果不是被楚瑜气死,大概也会被主上——吓死!

琴笙转脸,看着窗外苍山翠竹,若有所思:“到底睡过,搞过是何意,竟让金曜这般难受?”

男女七岁不同席,他虽然已经十三岁了,共浴合适否,但……

只要小姑姑喜欢,便是大善。

“少年”琴笙微微一笑,得出个结论。

……*……*……*……*……

楚瑜转到隔壁的厢房,却发现隔壁厢房的的门半掩着,门口挂了一卷极为精美的镂空九转银铃湘妃竹帘。

九转银铃被风儿吹得叮铃作响,声音极为悦耳。

她微微颦眉,抬头看了那帘子好一会,挑了挑眉,忽然抬手一掀帘子,随后一脚狠踹半掩的门。

门上一个黑影瞬间狠狠地当头砸下。

楚瑜大眼儿一眯,利落地反身一闪避开那咋下的黑影,避开了满头洒落的冰水,同时抬脚足尖一勾,狠狠朝那黑影一踹。

只听“咚”地一声,那圆形的黑影瞬间被她踢出门外,直砸向门外空地上的花圃中。

“啊,好痛!”一声惨叫瞬间响起。

“血……血……啊……出血了,抓住那打人的贼子!”随后那惨叫声更加尖利,划破了宁静美丽的环境。

说话间,从小花圃里钻出来三个高矮不等的身影。

三个人年纪都不大,皆着琴学的学生服装——戴着细黑纱儒巾,穿着一身白底暗云纹的直裾并一件深灰长半臂。

为首那人个人最高,干瘦得像根面条,旁边两个倒是生得圆润,偏生个子又很矮,一左一右地扶着那被砸破头的瘦高个。

看着有一种古怪的滑稽感,尤其是那个被打破头的瘦高个一边捂着鲜血淋漓的额头,一边恶狠狠地瞪着站在门边的楚瑜怒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打破本少爷的头?”

一边两个胖乎乎的矮子就跟着和音似地一边耸肩一边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楚瑜挑了挑眉,按捺下心中想要笑的冲动,一脸无关痛痒地直接撒谎:“不是。”

此时,琴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她身边。

楚瑜却往前一步,将他挡在了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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