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凤舞(82)

莫离沉默，莫离沉默，莫离接着沉默，名为莫离的某只，风化了……

阿门！

良久，莫离终于恢复了微笑，再开口时，声音却有些奇异的颤抖，“吉祥……你的意思是说他嫁，嫁给你？”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尾音止不住的竟有些微微上扬。

我点头，嘴角微微上扬，眸中带笑，“是这样没错。”

好吧，虽然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是诚实的好孩子，但打击到莫离实在不是我的本意，只是，看着一直微笑的人变脸真的是很有趣而已。

莫离偏了偏头，表情隐藏在烛火的阴影中，我看不分明，下一刻，他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明白了。”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一直偷到了鸡的小狐狸。不过，他是明白了，我不明白的是，他明白什么了？

“那么，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从皇宫逃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少吧。”莫离话锋一转道。

我耸肩，暗夜的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兵书上说，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要制定一个计划当然也是如此，莫离屈起手指敲敲桌子，“吉祥，以你现在的武功能够对付外面多少人？”

我算了算，伸出十根指头，莫离的样子，像吞了苍蝇般，“你确定。”

“我被下了药封了内力，能对付十个算很不错的了。”我撇嘴，靠的全是身体的灵活性和招事的精妙，要知道，外面全是西清最精锐的禁卫军中的精英啊，虽说单兵作战能力并一定有多强，可联合作战能力，绝对不是盖说笑的。

“被封了内力啊，这可就难办了。”莫离又敲了敲桌子，看来，这似乎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我嘿嘿一笑，也不管是否猥琐，“不过你问的是现在的情况，如果给我足够的药的话，或许我能配出解药来。我的武力比起你们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但轻功绝对不错。连柳听风都有赞赏过哦。”

“是吗？”莫离诡妙的勾唇，“这样也好，药我会想办法的，吉祥告诉我药方。”

我毫不犹豫的报出一串药名，别以为这一下午除了发呆我什么都没做，这可是我思索了一下午出来的成果呢。

莫离听完，点点头，“我记下了。那吉祥认为，什么时候最有可能逃出去呢？”

我嘴角拉出一条弧度，“当然是，洞房花烛夜咯。”

“和我想的差不多。”莫离一个响指，“那么，我们来讨论一下计划的可行性吧。”

我思忖了片刻，“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这次的事，柳听风知道吗？亦一知道吗？他们……”硬生生的，我把会来吗几个字吞了回去，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依赖别人，而且，依赖的还是最不应该相信和依赖的人，颇有些惨淡一笑，使劲敲了敲自己的头，我是谁，我是最最吉祥如意的人啊，就算没人可以依靠，我一样可以靠自己啊！反正这么久了，我也习惯了。

莫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半晌，他随意靠了靠桌子，仍是可爱阳光的笑容，“吉祥以为呢？他们知道吗？就算知道，他们又会来吗？”

我抬头，回他一个同样阳光的笑容，“亦一知道的话应该会来帮忙，柳听风的话，谁知道呢，不过就算没人来也罢，我一样会自己想办法的。”

莫离眼中蒙上一层疑惑，“吉祥，还是相信亦一吗？”

我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没，”他颇有些无奈有些纵宠的摇头，伸手抚上我的头，“吉祥啊，偶尔学这依赖别人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吧，就算是暗夜的人，也有偶尔想要依赖的时候，不然同伴拿来做什么呢？”

莫离的手，并不如他的脸看上去那般细白粉嫩，一副孩子似的娃娃脸。和柳听风一样，莫离的手上残留着常年习武留下的痕迹，被这样的手摸着，当然绝对称不上舒服，却温暖得让人想哭，如果，他一直是我初识时的那个阳光少年，或许，我真的会感动得哭出来也说不定。但现在，我能做和会做的，只是拔开他的手，轻轻，毫不在乎的一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在乎，真的。”

被我拨开的手，就这么静静的悬在半空中，一瞬间竟显得无比的孤寂落寞，莫离的嘴角，仍是习惯性的向上弯着，眼里，却一丝笑意也无，只是默默的凝视我，眸中丝丝哀痛，似乎，还有隐隐的寂寞。

到底看得有些不忍，我微微偏头，不去看他的目光，暗夜之人如莫离，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是真的，平凡如我，实在无法分清真真假假，只好抱着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