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上(84)

赵云锦拽住孟语枝搭在肩上的手，顺势握住, 报复性地用力捏了捏, 无奈地解释：“睡过头了, 一路八百里加急似的。”

孟语枝抽回手腕, 调侃道：“你还真好意思说。”

赵云锦无辜地撇了撇嘴，正想问点别的什么, 孟语枝半道截了话茬。

孟语枝下巴往上抬了抬, 说：“唉，你知不知道，我们回来就上晚自习哎。”

赵云锦转过脑袋, 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问道：“……你没上过晚自习？”

孟语枝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啧”了声, 而后又解释道：“不是！我听说我们晚自习要并班。”

“并班？”赵云锦疑惑。

孟语枝又“啧”了一声，一副“你这都不知道”的嫌弃表情, “就是好几个班的学生一起上晚自习。”

赵云锦忽然反应过来：“哦, 我有听说过, 实中好像每年都会搞这种补习 。然后呢？”

她只听过个大概, 具体什么情况并不清楚。

孟语枝接着说：“学校组织成绩好的学生给我们补习，就晚自习的时间。”

赵云锦浅浅笑了下，说：“那不是挺好的，我们赚麻了。但是，高三时间这么紧，人家会愿意吗？”

“所以是自愿的呀。”孟语枝淡道，“而且还有理科生。”

艺术生几乎都学文，赵云锦想不明白理科生参与的意义：“理科生怎么补文科内容？”

孟语枝又说：“人家不给补文科课，只教你主三科的题目。”

赵云锦不禁吐槽：“这不是折磨人家吗。”

孟语枝轻哼一声，调侃道：“说不定会有小情侣哦。”

孟语枝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阵骚动，教务处主任挺着半圆的啤酒肚，甩着半白的头发走了进来，学生渐渐朝办公桌的方向涌了过来。

赵云锦见状也转身往里走，边走边小声说道：“孟语枝，你怎么这么八卦啊。”

说完她便笑了，旁边被说得那人先是一愣，反映过来后伸手掐她的腰，咬牙切齿挤出来的一句话还带着点委屈：“我八卦怎么了，我就不信有人不爱“吃瓜”。”

赵云锦被逗笑了，哄着她：“行，先签字，签完字我们再八卦。”

等待签字的过程并不漫长，教务处主任坐下便开始签字，而赵云锦和孟语枝两人排在队伍前头，没得两分钟，两人便拿着签好的表格走出了办公室。

彼时，南城的冬天花草凋零，雾霭茫茫的气体遮蔽高耸入云的大厦和山峰，行人的脚步急匆匆，红绿灯变换下车流不息，走廊对面是步入高三课程的学生，教学楼内老师的扩音器正往外发散声音。

赵云锦行过走廊，一缕风从窗外溜了进来，她下意识看了过去。

对面楼，许白焰抬起了头，透过窗，她看见他难能可贵地露出了浅淡的笑容。赵云锦与之对视，也朝他笑了笑。

天寒地冻间，少年火热的情感无限升温。

——

第二天，赵云锦正式返校上课。

不用早起上早功，不用为了各种各样的赛事紧张激动，她从未感觉如此轻松。

抵达教室时，九班的学生已经将课桌全部移了回来，坐位仍旧没有改变，人员也没有任何变动，大家熟络地聊天，讲述着彼此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发生的趣事，就好似集训的那几个月不曾出现，没有隔阂，也没有疏离。

上课铃打响，赵云锦将书包塞进抽屉，老吴抱着一沓试卷，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试卷刚摊开，底下就有学生开始抱怨。

“老师，又写卷子啊？”

“昨天才发了四张，今天又来。”

老吴不争气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手握成拳轻咳了两声，两根手指曲起，沾了点舌尖的口水，开始翻阅试卷，说：“这卷子不是给你们的。”

有学生疑惑：“不发给我们，那拿过来干嘛呀？”

老吴将厚厚一沓试卷清楚分好，解释道：“这是给我们班参加集训的学生的。这些卷子呢，你们一天写两张，不懂就问，我每天收上来检查。”

此话如雷轰顶，劈得一群舞蹈生外焦里嫩。

依卷子厚度来看，少说有几十张，这还只是数学，其他五门课得老师还没布置任务呢，赵云锦光是听着就眼前一黑，心力交瘁。

发完试卷后，老吴提起晚自习补习一事：“自愿补习，这个补习是双向的，例如，别人帮你们补数学，你们就可以帮别人补英语啊，语文啊之类的。你们集训的那些同学好好想想，想好了，想参加的放学前跟我说一声。

走前老吴又补了句：“今天晚上开始啊，你们抓紧。”

下课后，赵云锦问孟语枝对于晚自习一事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