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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债(116)

作者: 小鱼卷 阅读记录

但他天生心脏在右边,即便是被贯穿了左胸,也没有伤及心脉所在。

只是被剑刃贯穿,后知后觉传来的痛楚几乎淹没他,若不是靠着刀勉强撑着,恐怕自己早就已经倒在地上。

自己无再战之力,剩下的这些扈从,也未必能从谢容珏手中抢走沈初姒。

现在再战下去也未必占得上风,况且独孤珣现在需要救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扈从快速上前,当机立断地将独孤珣在地上捞起,背在身上,语速很快道:“王上负伤,先撤一步,随后再做打算。”

谢容珏刚刚贯穿了独孤珣的心脉所在,他看着还能站着执剑,其实之前在盛京的时候就受了一点儿内伤,又是一路赶来未曾停歇,刚刚又被独孤珣的一刀贯穿心上三寸,其实现在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

只要有一个扈从上前试探,就会发现现在的谢容珏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只是大概是刚刚他展现出来的实在是惊人,一枚铜板就可杀人,所以现在扈从只想着早些离开这里,并没有想对他动手。

毕竟若是败了,就要全军覆没于此。

经过刚刚,其实独孤珣带来的扈从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零散十余人,这些人忌惮谢容珏,连忙跟上刚刚那位扈从。

所剩的马匹也不算是很多,但是载这么些人,也足够了。

扈从背着独孤珣上马,往西驰去。

等到回了西羌,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谢容珏看着他们逐渐远去,才略微用自己的手中剑撑着一点儿身子。

刚刚他看似还留有余力,实则也与独孤珣不相上下,幸亏他们及时离开,没有发现端倪。

在远去的扈从之中,有一位身材矮小的扈从,正在眯着眼睛观察留在原地的谢容珏。

这名扈从虽然也是精锐之兵,但是刚刚一直到现在,都未曾拿出自己的兵器。

只因为,他最擅长的,是奇袭。

一直到远去,他才从自己的马匹上拿出藏匿已久的弓箭。

搭弓上弦,弦被绷得笔直,扈从的手上有三支箭,一只是朝着谢容珏,另外两只……则是对准马车。

那个中原公主是王上早就想杀死的女人,谢容珏他没有全然的把握射中,但是杀死马车中那个被缚住脚,娇弱无依的公主,却实在是轻而易举。

箭矢离弦,带着穿云裂石之势,朝着远处飞去。

原本半阖着眼睛的独孤珣看到那扈从搭弓,原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生出一股怒意,因着被剑刃贯穿,所以他此时说话也显得没有什么气势。

但是跟在他身边这么久,扈从哪里听不出来,此时的独孤珣正在暴怒的边缘。

“没有本王的命令,”独孤珣捂着自己的胸口,血迹浸染了他满手,咬牙问道:“是谁允许你放箭的?”

……

箭矢传来的破空之声接连不断,谢容珏看到那三只箭矢,手中的剑略微偏转,砍断其中一只,随后在空中折返了一下方向,另外的一只箭矢也应声而断。

而最后的一只——

只听到一声钝响,箭矢猝然没入他的左肩,他半跪在马车上,只能勉强用剑撑着,才没有倒下来。

他将自己手上的血迹用帕子擦拭了一下,才掀开马车的帐幔。

沈初姒的脚被布帛紧紧缚住,只能听到外面持续不断的打斗之声,她怕自己贸然出去反而成为累赘,所以一直在想办法解掉自己脚踝之上的束缚。

思来想去,只有自己面前的那一盏未灭的烛火了。

她的脚踝上被烫得通红一片,剧痛之下,终于才将布条烧断。

沈初姒此时手上拿着蜡烛,却突然感觉到马车的帐幔被人掀开。

天上是冷清的月色,谢容珏半跪在马车之外,眼眉昳丽,此时眼中倒映着她手上拿着的那盏小小的烛火。

烛火惺忪,映入他的瞳仁。

沈初姒从来没有见到谢容珏还有这样狼狈的时候,身上的血迹浸染得绛红锦袍都斑驳,肩头还有一只没入的箭簇,勉强用自己的手中剑稳住身子,头上则是高悬的月色。

或许是天上月色清寒,落入沈初姒的眼睫。

连续所经历的事情让谢容珏眼前都有点儿模糊,因着月色照在沈初姒的瞳仁之中,眸中极亮,像极泪光。

很容易让人恍然之间产生错觉。

“殿下。”他半跪在她身前,挡住外面狼藉的血污,轻声道:“……别哭。”

好像倏然又回到了那个和雍十六年春寒料峭,他从树上跳下来,还不是后来这般风流又薄情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耐心地对着面前的自己说,别哭了。

姑且就算是哄了。

作者有话说:

写打斗场面好废脑子,抱歉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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