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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174)

侍婢应道:“必定帮县主办得妥妥帖帖的。”

“去吧。”

侍婢应声退了出去。

这时江蓠还在发呆。

打马球的疲累让她到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大脑像被某种潮湿氤氲的东西堵住。

竹制的莲花盘内顺着水,慢悠悠飘到她面前,眉黛提醒她:“小姐,轮到你了。”

江蓠这才注意到,在自己面前的莲花盘。盘上青玉制酒壶在月下轻盈通透。

一声梆子声,旁边那位郎君笑着朝她举了举手中酒杯:“小姐,请了。”

曲水流觞,觞已到前,推脱不得。

江蓠伸手便去取壶,壶到手中,倒酒注杯,拿起酒杯,旁边一个侍女婢着急忙慌地忙过来,不意绊了一跤,直接将她手里的酒杯撞洒了。

浓重的酒气散开。

江蓠看着被洒了的衣裳。

那湿漉漉的水迹几乎将她里衣上绣着的花纹都印得清楚。

眉黛在旁边怒斥:“你会不会看路?”

“对、对不起,婢、婢子…不是故意的。”那侍婢显然是个新手,被训得一愣一愣的,脸上还残留着惧怕。

江蓠叹了口气:“罢了,带我去更衣室。”

“是!婢、婢子认得更衣室,让婢子带你们去!”侍婢自告奋勇,脸上陪着小心,像是生怕她们一状告到主人家那去。

“带路。“

侍婢忙不迭地走到前面:“小姐,请。”

她取了灯,提灯在前面走。

眉黛嘟嘟囔囔跟在江蓠后面,三人穿梭在夜色的长廊里。

静园是真的大。

这被截取的曲江支流到这,弯弯曲曲似羊肠小道,连长廊也修得曲折,蜿蜿蜒蜒往前去。

也不知是不是晚了,园里的声音渐渐小了。

刚才还鼎沸的人声渐歇,江蓠只听一声“到了”,前面提灯的侍婢便停了下来,退到一边。

江蓠定睛一看,哪儿见什么更衣室。

面前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小道,两边都是森森的灌木,一路随处可见的烛灯早就灭了,“噗”,侍婢提着的灯也灭了。

江蓠只见她往前一晃,人就不见了。

眉黛也不知何时不见了。

面前一片黑暗,只有一点月。

江蓠情知有异,正欲回身,却不意撞见一个人。

那人满身酒气,等见到她脸,眼里露出惊艳:“美人,呵呵呵美人……这里居然有个美人,美人,你是来与我幽会的……美人,别跑啊,让爷亲香亲香……”

江蓠闪身一避,转身便往回跑。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得那么快。

耳边听见风呼呼刮过的声音,江蓠喘得有点快,白天打马球还酸涩的腿迈得又急又乱。

鹅黄裙摆随着她跑动几乎要飞起来。

“砰——”

江蓠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回望了眼,酒鬼还没追上来,连忙站起身,重新跑,在绕过一个岔路口,对着那近在咫尺明亮的灯光,江蓠一个闪身,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阴影笼罩住她,时间过去不知多久,久到酒鬼慢吞吞地跑过去,久到两个侍婢提灯走过。

江蓠蜷缩在阴影里,眼泪一滴滴掉下来。

她啜泣着。

不敢大声,生怕惊动旁人。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这一刻的难过来自哪里。

是这风吗。

还是这不属于自己的热闹。

抑或是这马球依旧、却旧月难在的难过。

阿爹。

阿爹。

在距离阿爹离去的大半年后,江蓠终于第一次哭了出来。

她环抱住自己,哭得不能自已。

不远处传来一声叹息,江蓠抬头,却见一白衣郎君于黑夜里无声无息地看着自己。

他蹲在她面前,看着她不知多久了,一双冰翳似的眼里涌动着某种情感。

“沈…朝玉。”

江蓠愣愣地看着他。

头却被轻轻按了按,那力道温柔温暖得让人想哭。

“走吧。”

沈朝玉起身,似没看到她的狼狈,脚步停了停,等她窸窸窣窣跟上,才往外走。

一路无声而静默。

江蓠看着曲江被月光照得粼粼的水面,等到沈朝玉一声“到了”,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一处更衣室外。

“进去吧。”

他道。

江蓠进去,推门时忍不住回望了一眼,男子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月光下如清俊的神祇,她垂下眼,推门进去。

换好衣裳,再出去时,那人却不见了。

唯有见过几面的青衣小厮堆着张笑脸,朝她躬了躬身:“江小姐,我家公子令我送你回去。”

江蓠紧了紧一直攥在手里的药瓶。

即使在逃跑路上,也没有丢弃的药瓶。

“好。”

这回的路无比顺畅,江蓠走到曲水流觞处,距离那灯火通明之处只剩一点距离时,重新发现了那道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