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语气还带了几分委屈，她很快就又重新低下头，没有勇气去直视他。
“时雯，我说过，我只把你当做是妹妹看待。”沈禅喊了她的全名，他很少喊她的大名，平时都是喊她的小名雯雯的，喊全名就说明他是认真的。
他好像逐渐失去耐心，“同样的话，你要我和你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你不能丈着我把你当妹妹宠着，就肆无忌惮地想要索求更多，甚至在这里做蠢事。”
时雯不抬头也不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拽紧了衣摆，无声地和沈禅抗议。
她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每次听到他这样说，她的心里都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一样，就连呼吸都带着灼疼。
沈禅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交叠在身前的手也是攥紧后又放松，修长的手指，骨节都被攥到发白。
安静了十几秒钟，空气胶滞着。
沈禅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语气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你明天就辞职。如果你真的想来我公司上班，你去应聘研发部的副总经理。那我鼓掌欢迎，绝不多说你什么。”
时雯向来很愿意听取他的建议，因为他每次跟她提建议的时候，确确实实切身为她考虑。
只有在明里暗里追求他的这件事上，时雯所有的叛逆都用在这里，不管沈禅如何软硬兼施，她怎么都不肯听他的。
“我不要。”时雯依旧垂着头，语气里也有着她不肯退让的坚决，“有本事你就直接炒我鱿鱼。反正我是不会主动走的。”
“你！”沈禅难得被她气到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说了……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做什么工作？我想做什么工作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时雯好像嫌沈禅这怒火还不够旺一般，又小声抱怨了一句。
沈禅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向来沉着冷静，只有在对她的这件事上，一直头疼，总会被她的三言两语气地破防。
他没资格管她？他把孤身一人的她从那些几乎要生吞了她的极品亲戚中捞了出来，帮她跑前跑后，搞定所有事情。
担心她会再被那些极品亲戚找到，还让她搬到他的家里住，帮她转学到自己所在的学校。
她被家庭变故影响成绩下跌，他跟着熬夜陪她补习；她在学校里被欺负了，他帮她出气；高考后帮她分析专业选合适的学校……她上一份工作都还是他在众多offer中跟她一起商量着挑选的，眼看着她在那个岗位上越做越好，谁知道她一声不吭辞职了。
这么多年来，他把她当作亲妹妹一样照顾着，不是亲哥也胜似亲哥了，她竟然说他没资格管她？
在沈禅自己看来，他比什么狗屁男朋友更有资格管她。
结果现在她说他没资格管她？
沈禅不气反笑，“好，很好。”
“我没有资格管你。没错，你说的对。可以，时雯你确实很可以。”沈禅的笑变得有些阴沉，“我满足你。我不管你了。满意了？”
“你非要留下来当一个小助理，可以，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别来找我哭。你说的，我没有资格管你。你要做什么工作跟我无关。是你自己说的。”他说的很慢，说到最后，有一股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酸味，又好像很赌气。
时雯早就在他不气反笑的时候陷入恐慌，也完全没有心情去细品什么。
她明明本意并不是这样的！
她的重点明明在后面那句……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
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前面那句！他不是很懂得揣测别人的语气吗……为什么听不出来她那说的都是气话！
时雯的眼眶已经红了，沈禅做出决定就不会改变主意，她现在如果挽留道歉也只是让自己更难看而已。
她不希望变成这样，但她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
“好。”时雯终于抬起头，眼睛里泛着泪光，还是很倔强地说：“挺好的，这对你和我都好。”
“如果你能歇了那份心思，那才是真对你和我都好。”沈禅压下想要过去为她擦拭眼泪的冲动，假装看电脑屏幕转移了视线，总觉得自己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一定是因为多年的习惯，让他见不得她哭，只要她一掉眼泪就会心软。
时雯无奈地笑笑，“那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没有我就出去了。”
沈禅强行用冷淡的语气说：“好好工作。别让你的个人情绪影响到工作状态。就算是你工作出错，我也不会网开一面的。”
“好的。”时雯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眼睛，“沈总，我就先出去了。”
沈总……？
沈禅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