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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妖妃(404)

“可能吧!”沈青桐不甚在意的说道:“总之你不用跟着了!”

沈青桐做事没个谱儿,更是随性而为,经常的没轻没重,木槿知道自己跟着反而容易成为拖累,纵然心里不放心,也只能以“王爷至少还靠谱”为借口来安慰自己了。

沈青桐换了衣裳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周管家已经把礼物和车马都准备好了。

西陵越不在。

沈青桐左右看了眼:“王爷呢?”

周管家一愣。

沈青桐道:“去叫他一声,就说我准备好了!”

周管家是这才知道西陵越要一起去东宫,忙不迭进门去叫人了。

西陵越没那么多讲究,周管家进去了不一会儿就把他请了出来。

他只随意的穿了身月白色的锦袍,本是极清雅的颜色,那布料里面却用浅银色的丝线穿插绣了厚重的云纹图案,瞬间将那种清新明朗的气质压下去,莫名的就增几分凛冽和庄肃。

沈青桐穿了色彩鲜亮的衣裳站在他身边,就给人一种锦上添花,赏心悦目的感觉。

周管家跟在他身后,眼睛忍不住在两人身上瞄了又瞄。

沈青桐就是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看了。

云翼手里提着宝剑缩在门边,心想他家王爷真是不讲究,人家东宫设宴是喜事,他却穿成这样去招摇?这就是故意的吧?

一大家子堵在这里参观他家王爷。

西陵越冲沈青桐一挑眉:“可以走了?”

沈青桐这才赶紧收摄心神道:“可以了!”

他先一步上车。

周管家赶紧招手,有人搬了垫脚凳过来,沈青桐也跟着上了车。

木槿和蒹葭这些丫头都不在,西陵越看在眼里也没为说话。

沈青桐挪到他旁边,仔细拉平了裙摆规矩的坐好,以免留下褶皱,然后才又回头上下打量他。

西陵越手里拿着书卷,忍了半天,最终还是破功,砰地一声把书卷扔桌子上了,“你看够了没?”

沈青桐都是神态自若的道:“你这身衣裳是什么时候做的?以前好像没见过。”

自从俩人住一起之后,西陵越的衣裳一般也都搬到了沈青桐那边,就留了一套朝服在书房,以备不时之需。

而且这个人,虽然自视甚高,却从不附庸风雅,多少还是喜欢有些颜色的衣物。

西陵越闭眼往车厢壁上一靠。

沈青桐本以为他是不屑于回答的,不想他居然却是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道:“有几年了,具体不记得了!”

他也曾是个青葱少年,有过最好最灿烂明媚的年华。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沈青桐就算是竭尽全力的去想象,也想不出他那时候的样子。

纵然她也见过他玩世不恭的做派,风流倜傥的调笑,但那确乎都只是一张张量身定做的面具,任他随心所欲的扣上哪一张,就是哪种模样。

自己想不出来,她就忍不住的好奇,于是又往他身边蹭了蹭,问道:“在你和太子正式对立,夺权斗法之前,每天都做些什么?”

西陵越的唇角弯了弯,带了一点明显自嘲的弧度。

他侧目过来看她:“你觉得我每天都会做什么?”

从一开始,他就贤妃培养出来和太子抗衡的棋子,而在皇帝那里,他又是用来惩罚陆贤妃和绝地反击的武器,这些东西,几乎是从他开始懂事的时候起就已经被强行注入到了思想里面,还真是和光阴和年纪都完全无关的。

西陵越兴致缺缺,似乎是真没什么可说的。

沈青桐想想也觉得无趣——

她最近大概是太无聊了,还指望他能给她讲一些鲜衣怒马年少轻狂的故事吗?

只是这个人的一生,如果一直都要是这样一刻也不能放松的过,他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沈青桐突然沉默。

西陵越的唇角微弯:“怎么,你在可怜我?”

沈青桐被他吓了一跳,她错愕的扭头又去看他,刚好对上他满是嘲讽意味的眸子。

她脱口狡辩:“你哪里值得可怜了?比起我,你强太多了好么?”

她的脸上并没有现出任何悲戚的表情,只是顺口这么一说。

西陵越突然发现,好像从相识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听她亲口抱怨过什么,无论是年幼丧失双亲的痛,还是在沈家一直被冷落忽视的苦。

她也不过一个刚刚十七岁的少女,一个孩子的内心,到底要有多强大,才能在丧亲之痛里顽强的挺过来?而一个人,又要有多么的冷漠或者麻木,才能对所有人的白眼和排挤都泰然处之?

因为有过类似的际遇,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能体会这种处境的艰难。

沈青桐也许觉得他游刃有余走到今天,这种心智顽强的叫人觉得可怕。

而他——

“你也没有什么值得愤愤不平的,本王说过,只要有我在的一天,这天下都可以任你横着走!”沉默了片刻,他又从她脸上移开了目光。

沈青桐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饶有兴致的盯着他呈现在她面前的侧脸,忍不住的又抬手摸了摸,揶揄笑道:“我没有愤愤不平……”

“你只是根本就不在意!”西陵越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他伸手,一把将她拽过来,手掐着她的下巴,近距离的逼视她的瞳孔:“沈青桐,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人和事是你会在乎的吗?”

她不伤心,不难过……其实归根结底,也只是因为她的不在乎。

一个人,怎么可以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

沈青桐迎着他的目光,皱眉。

她不说话,西陵越本来正怒火攻心,却在这一瞬间又泄了气。

他松开拽着她的手腕,顺手将她拉过来,抱在怀疑,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沈青桐再看不到他的表情。

这一刻,西陵越就只觉得无力。

他运筹帷幄了这么多年,却唯独没有办法约束和掌握一个完全没有软肋的人。

这一刻,他抱在怀里的这个女子,他真的完全不确定她到底什么时候会突然彻底的从他身边消失,逃离,也或者……

是真的消失。

毕竟——

她连生死都不是看得那么重要。

反而是他,是可提心吊胆,总担心突然有那么一天,她玩的太过火了,进而把自己的小命折进去。

这种感觉,与日俱增,越来越强烈,偶尔半夜醒来,甚至胆战心惊,直到冷静下来能重新触摸到她温软的身体好温度时,浮躁的心情才能慢慢的平复。

而这种感觉,他又不能对任何人说。

不是为了征服一个女人而存有的不甘心,而是真的害怕就此失去。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喜怒无常,沈青桐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她就是闷不吭声的等着他的怒火自行好去,总觉得这男人的脾气坏的莫名其妙。

西陵越却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半晌,沈青桐又听他在自己头顶微微叹了口气道:“沈青桐,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特别想要的?

沈青桐本也以为自己早就心如止水了,只是听了这句话,脑中却是清晰又迅速的浮现出一个念头——

她想要那两个人的命。

那两个人,合谋害死了她的父亲,让她对这人世间再也生不出任何美好的向往,一颗心,永远就只能沉沦于修罗地狱里。

她什么也不贪恋,什么也不需要,有那么一刻她差一点就冲口而出“让我和那两个衣冠禽兽一起去死吧”。

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只是念头从脑海中浮现,她冲口而出的语气却是清晰而平静的道:“皇帝陛下好像还要活很久的样子。”

西陵越一愣,瞬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沈青桐拉开他圈在她腰间的手,转身跪坐在他腿上,仰头去看他的脸,眨着眼睛笑道:“等到什么时候你大权在握了,我才能知道横着走是什么感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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