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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314)

宋沛何曾不知,孝宗这是要拿他做枪使。

心里苦涩一笑,宋沛就是用词严谨的开口道,“这个——臣弟也是刚刚过来,话还没说上两句,对于这里发生的事都没来得及仔细询问,所以——”

怎么难道宋沛不是追踪宋灏的踪迹至此的?

孝宗心神一凝,原本势在必得的心境之内就凭空多了几分戒备,拧眉对宋灏道,“那老五你自己来说吧?把这里的情况给朕一个解释!”

让宋灏来说,他必定是要开脱的。

易永群心里一急,忙是开口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这里人多眼杂,是不是请您移步正厅,屏退了闲杂人等再由微臣禀明其中原委?”

君臣两人所指,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

但明显的,两人心照不宣,都各自想歪了。

孝宗略一沉吟,便是点头,一撩袍角就先一步转身离开。

宋灏等人等他走出去几步,也自主的起身跟了过去。

孝宗不常出宫,偶尔驾临臣子的府邸,那就是天大的殊荣。

虽然今天他过门明显没好事,易永群也是难掩兴奋,忙不迭吩咐钱四抢着去换了厅中座椅,又叫人泡了自己珍藏的好茶奉上。

孝宗端起茶碗呷了一口,却明显的志不在此,把茶碗随意往桌上一搁就率先直入正题道,“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昨夜发生的事,老五你最好能够给朕一个说的过去的解释。”

“昨夜么?”宋灏长身而立,脸上神色雅致而淡远,片刻之后才唇齿微启吐出四个字来,“臣弟醉了!”

凡事都有个因果,虽然早就做好他会狡辩的准备,但来龙去脉总要要交代一个吧?

孝宗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这简单的四个字就把自己打发了,所以一时微愣。

易永群见他的脸色越发难看,自觉时机已到,就往前跪下道,“皇上明鉴,微臣也正要向您禀明此事,虽然难以启齿,但事关殷王殿下还有我们府上的名声,也唯有请皇上出面定夺了。”

孝宗这才隐约觉得他的话锋不对,然则易永群已经铁了心,完全不及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就已经神色哀痛的叹惋道:“昨夜,殷王殿下私潜入府,一直和义阳公主呆在一处。”

这话说出来,太过直白。所有人俱是一愣。

有人幸灾乐祸的去看宋灏以及明乐两个当事人的反应,也有宋沛,目光敏锐的去瞧孝宗的脸上。

孝宗此来,为的是要证明宋灏和昨夜潜入虎威大营刺杀的刺客有关,谁曾想得到的竟会是这样与他的初步设想完全背道而驰的结论。

“你是说昨天整夜,殷王都在你的府上?”孝宗面色阴沉,一个字一个字咬音极重。

易永群听着这咬牙切齿的味道,却全然不觉孝宗这是在警告他三思而后动,反而将之理解为孝宗对宋灏的痛恨,心神一振就斩钉截铁的回道:“是!”

“夜里头贱内听下头的人禀报,说是义阳公主所居的院子里有些异样,过去看了就——”易永群说着就是一声长叹,扼腕道,“也是我的疏忽,没有把府上上下的门户打理好!”

明乐心里冷笑——

这些人果然都是蛇鼠一窝,撒谎夸大完全不需要准备,信口胡诌出来的说辞都可以唱作俱佳,不仅把他们发现宋灏行踪的时间夸大提前,还生生把宋灏形容成一个深夜翻墙头的下九流。

不过好在这样的证词也就是她想要的,所以明乐也不辩驳,眼眸微垂,由着他去。

“殷王殿下宿醉,却不回自己府上,而是在义阳公主的闺房内出现。虽然微臣相信殿下谦谦君子和为人的风骨,但夜半三更男女共处一室,这样的传闻放出去,总归是难以堵塞悠悠众口。”易永群再接再厉的继续道,“微臣原也不想为此惊动皇上,但事关殷王殿下和义阳公主双方面的名声,臣也不敢擅做主张,就只能请皇上您来出面处理了。”

易永群说的信誓旦旦,更把一个痛心疾首的长辈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孝宗的整个计划被打乱,一张脸阴的都能滴下水来,未置一词。

厅中的气氛呈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宁静。

明乐这时才是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对着孝宗屈膝一福道,“昨夜殷王殿下的确是醉酒在我这里小憩,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便没有知会叔父和婶娘知道,却不曾想竟会惹出这样大的乱子来,还惊动了陛下。明乐在这个给陛下请罪了!”

明乐说着,就扯着裙子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孝宗脚边。

“九丫头你这是说我们小题大做了?”萧氏不满,但是当着孝宗的面,还是维持着长辈的气度,叹息道,“你一个未嫁的姑娘家,事关你的名节,怎么能说这是小事?再者殷王殿下虽是你的义兄,但到底你们之间也不是亲兄妹,怎么就不知道避讳?”

“婶娘这话是不是太过寡情了?”明乐也不看她,只就声音清亮的反问道,“就为了避讳,就为了婶娘口中所谓的名节,难道我该放任殷王殿下醉倒街头就置之不理了?”

萧氏一时语塞,张了张嘴才小声道,“我几时说——”

“陛下!”明乐并无心与她逞口舌之快,“明乐承认在这件事上欠缺考虑,给大家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回头我自会闭门思过,反省自己的过失。”

说着,一个响头端庄恭敬的磕在地上。

她不辩解她和宋灏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也不去刻意的澄清事实,反而大大方方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萧氏和易永群对望一眼,各自瞠目结舌。

今天他们打击明乐是真,但同时为了永绝后患,也不能叫宋灏置身事外。

萧氏心思飞转,马上也跟着磕了个头,恳切道,“皇上明鉴,义阳公主到底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姑娘家,有些事情思虑不周也是难免,这事情也不能全算是她的责任吧?”

言下之意,两个人的买卖,宋灏也不该撇了开去。

孝宗此刻哪里是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伦常礼法的小事,只就冷脸看着宋灏道,“老五,你有什么话说?”

这样一来,便是还给宋灏机会辩解了?

易永群心头一跳,忙是开口道,“皇上——”

“你闭嘴!”孝宗一个冷眼横过去,压抑良久的怒气明显的喷薄欲出。

易永群呼吸一窒,声音就哽在了喉咙里。

宋灏直视孝宗阴沉晦暗的双通过却是云淡风轻的笑了。

“皇兄纡尊降贵,亲自来这里寻我,想必昨夜是出了什么大事与我有关的。”宋灏的声音轻缓而平静,却是一语道破玄机,“其中缘由,臣弟愿闻其详,随后自然也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解释。”

易永群夫妇这才觉出一丝异样,但同却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孝宗的目光在宋灏脸上流连,似乎是在寻找破绽,过了一会儿却是眉毛一挑对宋沛道,“你来说吧!”

从小到大,宋灏的心思他就从来没有看头过,无论面对的是怎样的局面,他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这样淡淡的,而这一次——

也无例外。

“是!”宋沛拱手,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才对宋灏说道,“昨夜虎威大营那里出了状况,有刺客袭营,总管二十万大军指挥权的主帅梁默英被当场斩杀。”

易永群闻言,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是么?”宋灏却是笑了,笑意中带了丝讥诮,他并未直接和宋沛对话,而是直接转向孝宗道,“所以皇兄纡尊降贵亲自找到这里来,是因为笃定此事与我有关?”

他用的词是“笃定”而非“怀疑”。

孝宗与他之间就是这样,彼此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击必杀,势必不留半分的余地。

易永群显然也是早知道这一点,这么多年来兄弟二人都在暗中较量,这是头一次,孝宗会正面对宋灏发难,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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