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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614)+番外

“郡主!”这殿中气氛诡异,莫名的,袁太医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一个激灵,对褚浔阳拱手道:“延陵大人一向都和你东宫的关系走的近,如今又是皇上性命攸关的时候,您看——”

“有郡主你人在这里,哪怕只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延陵大人也当是会尽心替陛下诊治的。”李瑞祥沉吟片刻,斟酌说道。

的确,只要把褚浔阳限制在这里,延陵君他就是有再大的能耐,还能在这西越的深宫之中翻出天去吗?

李瑞祥说着就要吩咐暗卫去请延陵君来。

褚琪炎的目光一瞬不瞬的定格在褚浔阳的脸上,见状,忽而一勾唇角道:“浔阳说得对,此事事关重大,把陛下的安危交付到他一个敌国重臣之子的手里,的确是不甚妥当,你们那去请人的时候顺带着南华太子也一并请进宫来,有他才,才更稳妥一些!”

他就是不想世人将延陵君和褚浔阳绑在一块儿,所以索性就搬出风连晟来掩人耳目。

褚浔阳瞧着他唇角牵起的近乎挑衅的一点笑纹,不过漠然的移开了视线。

暗卫却是不了解他们之间的那些错综复杂的纠葛的,只是觉得褚琪炎此言有理,转身就匆忙的去了。

褚浔阳也懒得再和褚琪炎浪费精神,直接转身走到一边,抖了抖裙子,挑了张椅子坐下。

褚琪枫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褚琪炎皱眉看过来一眼,但他此刻心里却更记挂着皇帝的生死,略一迟疑就又甩袖进了暖阁。

袁太医寻了笔墨,先写了张安神去火的方子交给李瑞祥,看到李瑞祥出去吩咐宫女煎药,也跟着快步走了出去。

待到李瑞祥打发了那宫女离开,他便走上前去,扯住了对方的袖子道:“大总管,方才当着康郡王和南河王世子的面儿,下官有两句话没敢直说,皇上中毒时日已久,这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而且最近两日,他是不是又服用了新的药物养身?他这一次急怒攻心也有半数的原因体内药物相克催生的,就算延陵大人出手,怕是也——”

袁太医说着,就是满面焦灼惶恐之色。

李瑞祥只是沉默的倾听——

皇帝的身体到底怎样,全部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是半分也不意外的。

袁太医哀声叹气,心神不定,等了片刻,一直没听到他的声音,才又忍不住道:“皇上的大限之期降至,是要早做准备了,可太子殿下又不在京城,这万一要是——”

这些话,本不该是由他一个太医来说的。

可现如今这情况也着实是特殊的很。

褚易安刚好奉命离京去了北疆控制战局,而京城之地,各家王府都在治丧,本来褚易安的地位稳固,就算皇帝突然驾崩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可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最近这段时间皇帝却是越来越重用褚琪炎了,甚至于还交了一半的御林军到他手上掌管。

一旦皇帝骤然驾崩——

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乱子。

“北疆战事紧急,这个时候,就是陛下也绝对不会同意把太子殿下传召回京的。”李瑞祥道,目光深远的看着远处巍峨耸立的寝宫大门,长久的沉默。

袁太医心里七上八下,满面忧虑的耷拉着脑袋站在旁边。

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两人才被迎面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惊扰,不约而同的抬眸看去。

先来的人,是风连晟。

“太子殿下!”李瑞祥赶忙收摄心神,从容的举步迎上去。

“方才有人去驿馆传了西越皇帝陛下的口谕,说是陛下要召见本宫?不知所谓何事?”风连晟问道,面上表情却是如沐春风,手里摩挲着腰间佩戴的一块翠玉。

“陛下没说!”李瑞祥道,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不过是不凑巧,传旨的侍卫刚走,陛下就突然身子不适,现在正在休息,怕是要劳太子殿下等上一等了。”

风连晟本来并未多想,此时闻言就本能的警觉,眉毛一挑道:“既然皇帝陛下抱恙,那本宫还是改日再来吧,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

言罢,不由分说,转身就走。

李瑞祥只是表情宁静的看着,并未阻拦。

风连晟的反应虽然够快,但也还是迟了,一转身就刚好迎着延陵君跟着侍卫从花园那边过来。

风连晟的面色不由微微一变,立刻就阴沉了几分下来。

“怎么太子殿下也在这里?”延陵君倒是一副泰然处之的表情,款步行来。

“天子殿下是来求见我皇陛下的。”李瑞祥道,却是欲盖弥彰,“陛下方才忽感不适,不得已,还是的得要再麻烦荣家少主一次,替陛下施针,疏通血脉!”

他说着,就对旁边迷迷糊糊干瞪眼的袁太医挥了挥手。

袁太医盯着满脑门的疑问,埋头快步离开。

到了这会儿,风连晟总管是彻底明白了过来。

一种被人愚弄了的愤怒情绪袭上心头,他便是毫不掩饰的冷笑了一声出来,道:“合着你们这是有求于人,又对我南华的这位荣家少主不放心,要拿了本宫来做人质的吧?”

也得亏是那褚沛想的出来。

风连晟这话完全不加掩饰的吐了出来,换做别人,必定尴尬,李瑞祥却是处变不惊,只就略一躬身,对他露出一个十分浅淡有礼的笑容来。

风连晟看在眼里,眉头就不由皱的更紧,干脆一甩袖直接大步先进了殿里。

延陵君倒是不急,追着他的背影看过去一眼,便是笑了,道:“这是谁的主意?就算是小人之心,好歹也先拿捏准了足以挟制我的对象吧?”

李瑞祥并不答他的话,只就目不斜视道:“那药发挥效力了,他还能拖延多长时间你比我有数,这次若我不能成事,后面你能补一刀最好,实在不行——便早些离开吧。”

延陵君莞尔,却也是不置可否,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既然你我之间的关系现在都上升到了盟友的高度,你当是不介意给我透一透底了吧?比如说——你到底姓甚名谁,又或者是什么人?”

“我与你,不是盟友,我也从未勉强过你什么。”李瑞祥道,说着就要转身往殿内走。

“你是谁,这的确是和我半分的关系也没有的,只是么——你一心都在替芯宝的将来谋划打算,你不给我留个确切的姓名下来,将来她要追问起来,我没法交代。”延陵君却还是不着急,就又忍俊不禁的笑了笑道:“你知道——那丫头的眼里不容沙,她不会平白无故的受你的恩惠。”

“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承情或是感激。”李瑞祥道,他的脚步略微一顿,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重新回转身来,看着延陵君道:“不管今日之事的最终结果如何,我都不需要你多此一举的去解释所谓的真相。我活着,我的事就不需要别人插手,我死——你就早些带她离开吧!”

“呵——”延陵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还是不应他的话,只是长出了一口气,稍稍侧目看向了远处的天际,慢慢说道:“你不想叫她知道,就只是为了不让她觉得亏欠你罢了,可是这样的隐瞒之下,让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来历不明,没有身份的人,你就以为她能无所谓的释怀吗?”

没有人愿意揣着这样飘零的身世过一生,尤其还是褚浔阳这样,前半生走在云端的人。

这突然之间因为身世未明而产生的落差,即使她表面上看着再如何的不介意,也不可能是真的全不介怀。

李瑞祥的神色一晃,微微抿了唇角不吭声。

延陵君又款步往前走了两步,在他面前站定,脸上散漫的笑容隐去,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庄重道:“年初上元节的灯会上,是你指使褚心怡去杀人焚尸,灭了那老太监的口的吧?当初他捏的那个泥人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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