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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606)+番外

延陵君的唇角泛起一丝冰凉的讽笑,沉声吐出一个字,“追!”

言罢就不再迟疑,直接一转身出了密室,出了屋子,往方氏等人逃离的方向追去。

方氏受了伤,又大量失血,她人虽刚强,但身体状况摆在那里,行动上难免受制,一行人才刚出了那老宅的后巷就是体力不支一个踉跄。

密卫们纷纷搜出身上藏着的香囊远远的甩了,心急如焚的去扶她,“统领,这人难缠的很,看来今天是不准备和咱们善罢甘休的了,我们留下来阻拦一时,你受了伤,先走!”

延陵君一心要护褚浔阳,方氏当然知道对方此时是恨不得自己死的,要硬碰硬都未必有胜算。

她心中略一思忖,眼见着后面延陵君已经带人追了出来,便是冷笑了一声,直接后退两步出了巷子,站在了外面宽广的街面上,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旗花筒骤然射向了空中。

夜空中一朵幽蓝火花炸开,伴着响亮的一声长鸣。

这个时候,他们是要躲避皇帝追踪的,所有人都被她这举动惊的不轻。

这边桔红等人杀到,又和密卫缠斗在了一起。

方氏的面色隐隐透着青白色,一手扶着断臂处,和延陵君隔着纷乱的人群对对望。

延陵君也没往战圈里掺合,也是从刀光剑影当中冷漠的看着她。

密卫们都唯恐城中搜查的御林军赶来坏事,就只想着速战速决,却奈何延陵君的那些人也是身手了得,一时间他们也就只就招架之力,完全奈何不得。

双方人马厮杀惨烈,足足打斗了半刻钟也没能见一个结果出来,而那街道的一侧已经有火龙蔓延,人声鼎沸的迅速逼近。

“快!刚才就是这个方向发出来的信号。”

“前面有人打斗!快!”

方氏循声看过去一眼,随后就是有恃无恐的冷笑了一声道:“横竖你也奈何不得我,现在还要怎样?是要我束手就擒,跟他们进宫去和褚沛说一个清楚吗?”

让她去见褚沛?那么她势必是要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褚浔阳的身上去的。

眼见着官差就要赶到,延陵君的唇角扯了一下,冷声道:“让他们走!”

桔红等人俱都大为意外,不甘道:“主子!”

“让他们走!”延陵君重复,语气冷硬,不容拒绝。

几人无法违背他的命令,不得已只能撤撤手退出了战圈。

方氏眼中神色嘲讽的又再看过来一眼,转身几个利落就越过数道院墙,隐没了踪影。

密卫们紧随其后。

官差虽然已经奔到了近前,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逃窜,一个个都是遗憾不已,兵分两路,往两面的巷子里包抄而去。

一名领头的校尉满头大汗的走到延陵君面前,拱手一礼道:“延陵大人,方才那人是淳于兰幽吗?”

“是啊!”延陵君凉凉道。

“那您——”那人迟疑的开口,方才混乱当中他虽没听到延陵君说要放了方氏离开的话,但是这会儿却想要借对方的人手追凶。

“我不是什么延陵大人!”延陵君道,却是根本没听她说完,转身就走,“还有捉拿乱党那是你们的职责,和我没有关系!”

话音未落,他的人就已经走出去老远。

——

这一夜整个京城之内鸡飞狗跳,完全闹翻了天。

皇帝下了禁令,全城戒严,御林军挨家挨户的搜查,捉拿乱党,整个京城之内,人心惶惶,没有一个人能够安枕入睡的。

延陵君没再回陈府,也没去风邑那里,而是直接去了东宫。

彼时整个东宫都已经被御林军控制住,围的如同铁通一般。

因为事情还未明了,皇帝也不想虽然定褚易安的罪,所以他要登门拜访,也没人为难。

“延陵大人!”曾奇得了下人的禀报,匆匆赶了来。

延陵君会突然登门,他也是非常意外——

眼下多事之秋,他这样的不避嫌,皇帝那里势必不快,这样他以后在皇帝面前说话的分量就也要大打折扣了。

曾奇本是忧心忡忡,面上却是不显,赶紧就把人让了进去,道:“延陵大人可是来了,我家郡王爷受的内伤不轻,还是得要请您亲自看过了才能放心!”

虽是欲盖弥彰,却也总不能当面就说他们是要合谋如何营救褚浔阳的。

“嗯!”延陵君颔首,脚下步子不停的往里走,“方才有点别的事情,就给耽搁了。”

御林军只奉命守住东宫的门户,并且跟踪监视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并不能跟进去。

大门在身后合上了之后,延陵君方才止了步子,看向曾奇道:“太子殿下现在可还有心情见我?”

“殿下正在书房处理一些政务,还得要属下先去禀报一声。”曾奇道。

“那好!”延陵君点头,褚易安见不见他他都无所谓,紧跟着就话锋一转道:“麻烦曾管家差个人给我引路,我先去见一见康郡王——有两句话说!”

“好!”曾奇抬手招呼了一个小厮过来,交代了两句。

那小厮引着延陵君往锦墨居的方向行去,他方才转身去找褚易安。

延陵君过去的时候,褚琪枫那院子里明显是被清了场,整个院子里寂静无声,脚步声落在青石板上都分外鲜明。

“郡王爷正在屋子里休息,小的就不进去打扰了,延陵大人请便!”那小厮在院外就直接止步。

延陵君略一颔首,独自举步走了进去。

彼时那院子里面空旷,却是连蒋六都没有守在屋外的。

延陵君推门进去的时候,褚琪枫正站在里面的书案后头,神色专注,在看桌上的一副草图。

“你来了?”抬头看到延陵君,他却也不见意外。

“我原还以为你会先去找我的!”延陵君道,似笑非笑的一勾唇角,就不客气的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然后才又看向了案后的褚琪枫,道:“要解决掉那么个奴大欺主的女人,就这么叫你为难吗?我原还以为过了今天你的处事作风是会改一改的,她为了你都不惜把自己搭上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瞻前顾后?是还要在恩情和亲情之间再做取舍吗?因为淳于兰幽那女人对你有恩,你还是想要和她讲究君子信条?想要再放她一马来报恩?”

褚琪枫只是默然听着他说,面无表情,似乎全没听到他言辞之间的讽刺之意。

延陵君说着,就伸手去提茶壶,想要倒水。

褚琪枫从桌案后头绕过来,却是抬手压住了茶壶顶端,挡下了他的手。

延陵君抬眸,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却见对方的面容冷峻,眸子表面亦是一片清冷,没有任何的情绪外露。

“你犯不着用这样冷嘲热讽的口吻来试探我,这种事,有你出手,还需要我再去多此一举吗?”褚琪枫道,语气平静却透出几分冷意。

他就势在延陵君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延陵君并没有马上出口反驳,而是顺手捏了他压在茶壶上的手,替他把脉。

褚琪枫没有拒绝,只就看着门口的方向,不再吭声。

延陵君捏了他的手腕,试过他的脉象,最后只是无关痛痒的抿抿唇道:“死不了!”

褚琪枫收回手,整理好袖子。

延陵君这才又看向了他道:“说说吧,你什么打算?”

褚琪枫的目光落在漆黑一片的院子里,却是不答反问道:“还是你说你想我怎么样吧!”

延陵君莞尔。

方才褚琪枫阻止了没叫他倒水,他便索性拈了个空杯子在指间把玩,语气轻缓道:“无外乎就两条路可走,要么你出面,要么我去!由你出面周旋,解决了她眼下的危机,这样会比较名正言顺一点。但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便就由我去做。横竖最后我都是要带她走的,既然结果都一样,我倒是不在乎你我之间到底有谁去执行,毕竟你也有难处,我不会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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