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男版天鹅湖四
“纳尔特,你是我的弟弟，你会长大,会有新的家庭，你不会永远待在我身边。”斯诺被纳尔特抱在怀里,蹭蹭他的胳膊说。
“你都还没有见过其他的黑天鹅,我带你出去好不好？他们打不过我的。”纳尔特一直都是别扭的，他知道每次明明怕斯诺性格太好被欺负才打架的，但是他总不好意思说出来，他总不好意思，久而久之就真的习惯了，“我再也不说你又笨又难看了。”
“其实我不介意的。”
“……”纳尔特不说话了，将斯诺塞进窝里就变成天鹅飞走了。
斯诺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要跟着的好，纳尔特应该是去找其他天鹅麻烦了，让他发泄发泄，至于被打了的天鹅……唔，我是真的对不起，我真诚地替纳尔特道歉。
斯诺这样想着，打了个哈欠就趴着睡觉去了。
午后的阳光总是那么温暖，侧卧在草地上的少年睡得很好，似乎在做着不为人知的好梦。
依旧是火红的华丽长裙，站在树下的年轻女人远远望着那个睡着的少年，提起裙摆慢慢走了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斯诺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睁开眼看了过去，然后露出微笑，“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上次是我的错觉。”
“确实好久不见了，我本以为我们不会再有相见的日子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我感觉到了时间在你身上的印记，你又经历了很多是不是？但是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芙蕾娅单手撑着下颚看着坐起来的斯诺，满目温和，一点都没有他们当初相处时的高傲与张扬，仿佛被时间磨平了棱角，但斯诺知道不是的，她说他没有变，而她自己也一直没有变。
“这样不好吗，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还是我，不想改变不想长大，这是需要代价的，而我愿意支付这个代价。”斯诺懒洋洋地笑着。
“你是对的，我当初十五岁离家足迹踏过多个王宫，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就算我寻错了人又怎么样？我从来不会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事，除了将那颗苹果留在王宫没有带走。”那是她一生中最懊恼的事情了，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梦到他，直到死后又在这个世界睁开眼。
“我倒是要谢谢你的那颗苹果，那么你后来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吗？”
芙蕾娅看着笑得一脸友好温柔的他不说话。
“芙蕾娅？你怎么了？”
“我找到了他，但是我害死了他，等我回去找他的时候，他刚好在我面前倒下来。”直到现在想起来，芙蕾娅依旧会觉得感伤，谁都年轻过，那些事情只要她还记得自己叫什么，那么她就不会忘掉。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的。”斯诺歉意地说，从旁边拿出一个红红的苹果递过去，“要吃吗？没有毒的，看上去就很甜。”
“谢谢。”芙蕾娅接过苹果在掌心玩着，“我很小的时候就在做同一个梦，但是每次醒来之后我都不记得我到底做了什么梦，我只知道我做了个梦，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我以为那是上帝给我恩赐，所以在十五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了，我想找到他，就算我不记得他的声音不记得他的样子，只要我看到了我就一定会认识的。”
“你梦中的人和我曾经的父王很像？”斯诺瞬间就明白了芙蕾娅一个王国骄傲的公主怎么会嫁给一个大自己那么多的男人，可惜她认错了人。
“你叫他父王？我以为你不会在承认他了。”芙蕾娅有些诧异，而斯诺只是微笑。
有些东西他不该一直记住，有那么多人真心爱着他，将一切珍贵的东西都捧到他的面前，他为什么要一直记着那些伤害？别人辜负了他，那么他就没有辜负过别人吗？不，有的。
“斯诺，我杀了他，在我将我梦中的那个人埋葬之后我亲手杀了他，然后回去了我的王国，继承了王位，领养了一个孩子，我再也没有离开过它的领土。”芙蕾娅一句一句慢慢说着，“最美好的年华我用来挥霍，直到他在我面前倒下我才明白他从来就不属于我。”
直到这时，斯诺突然明白了芙蕾娅口中的那个梦中人到底是谁，但是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的梦是偷来的，正因为它不属于我，所以我才会每次梦醒后就忘掉，因为那是另一个人的梦，我啊，被梦里满满的思念与幸福迷惑了，竟一直没有发现那其实不是我自己的梦。直到最后，我终于看清了那张脸，但是他却和我说，回去吧，芙蕾娅，你不是她。那一次，我终于在梦醒后记住了它，可是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不甘心，为什么我不是她？”说到那时的场景，芙蕾娅竟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