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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跑路后皇子追妻火葬场了(女尊)(173)+番外

作者: 过云惊鹤 阅读记录

拾一看着痛哭流涕的他,犹豫一会,最终原谅道,“好了,我原谅你了。但是你要说话算话,不能再偷东西了。”

阿蛮睁着泪眼对天举出三根手指,“我发誓,我阿蛮之后要是再偷东西,就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他未必是觉悟了,只是再也不想听到甘棠那一句“失望”了。

那真是世界上最残酷的语言。

——

另一边,京城,普陀寺。

红色的院墙在强烈的阳光下好像在流动着血色,古柏森森,树影稀稀疏疏地打在并不平坦的地砖上,微风还带着些许的燥热,四周都十分安静,只有鸟雀啼鸣不止。

寮房窗边的塌上,燕沉潇静坐沉思,眼眸微闭,透进来的阳光打在曲起来的腿上,分割出一条光与影的界线,点点金芒在空中闪耀。

他看上去很平静,然而那微沉的眉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吱呀——”

随着这一道开门的声音,燕沉潇睁开眼,却见是老方丈进来了。

她慈眉善目,苍老的身体微微佝偻,手中拿着什么,对着燕沉潇叹了一句,“净尘,你心不静。”

燕沉潇头微微垂下来,“弟子知错。”

老方丈笑着叹谓一声,“知错不改。”

燕沉潇的手微微收紧,却无话可说,“弟子……”

老方丈不是来指责他的,淡淡一笑,把手中捏着的信给他,“这可是你的?”

燕沉潇眼神落在那封信上,眼睫一动,“是。”

“有个女人身负重伤,来到了寺里,手里拿着这封信说要给你。”老方丈声音平缓而淡然,听不出波动,只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既是你想要的,便打开看看。”

说完她便要抬步走了,临走前道,“明日记得把抄写好的《则刚经》交来。”

燕沉潇低着眸,姿态卑切,“弟子知道。”

老方丈渐渐远去了,燕沉潇捏着这封信半晌,最终还是一点点打开,在看见信中的内容时心口一窒,偏执和占有欲让他嫉妒,愧疚和痛苦却让他不敢靠近她,他好像跌入苦海,无边无际,筋疲力尽也逃脱不出来。

她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来了普陀寺这么长的时间,众人只当他是来给母皇祈福的,却不知他心中怀着怎么样的念想。

每日抄诵经文,静坐沉思,在最初的混沌过后,脑海里却始终萦绕着一个人的模样。

思念如藤蔓疯长,几乎要缠入骨子里,开出血一般的花。

他去找过她的,就在听说她和阮家郎君定亲之后,彼时他的伤刚好,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泾陵昶城,却在最后要见面的时候退缩,不敢见面,不敢问,像是一只脏兮兮的老鼠,只敢在阴暗的角落躲藏和窥探,彷佛只要被阳光这么一晒,他就会化作一滩死水。

那日天朗气清,鸟语花香,他看见她出了门,一身简单的青衣,眉眼像是黛色的远山,周围有几人同行,都是叽叽喳喳的,话多得很,唯独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只偶尔微笑应一声。

燕沉潇看着她温柔的眉眼,目光几乎移不开了。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强烈,竟被她察觉了,眉头轻皱,稍稍偏过头看来,燕沉潇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僵立在原地,呼吸停滞。

可他一瞬间又觉得自己摔下了地狱。

因为甘棠只是淡淡扫过来了一眼,随后便收回了目光,像是完全没有认出来。可燕沉潇肯定她看见了自己。

无尽的酸涩和自卑涌上头脑,他微微低下头,不敢再面对她,可是心中的渴望却无法压抑,矛盾让他水深火热。

他默默跟着她走去了,可是她走得太快,淹没在人群中,他只不过偏了这么一眼,便再也没看见她了,只迷茫地环绕四周,却没有任何踪迹。

周围有人走来走去,唯独他立在原地,隔着帷帽的那一层白纱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茫然四顾,不知何去何从。

曾经有人在人潮拥挤中牵着他的手带他离开,可如今他把那人弄丢了。

他还是提步去找她了,直到夜幕四垂才发现她已经回到宅子了,他远远望着那闪亮的灯火,只觉得她如同天边的宸星般遥不可及。

他在这儿只待了十几天,还没来得及与甘棠真正见一面,便收到消息说他的母皇生了重病,他不得不再次回京。

离开前一天,他在甘棠的宅子前等了一整天,从太阳升起看到宸星升起,夏夜的风吹得树影沙沙作响,草丛里的蛙叫始终不停歇,吵闹得很。

一夜过去,等到第二天他必须离开时,已是双目通红,形容疲惫,头发被雾气打湿,潦草又狼狈。

他写过无数封信给她,却从未得到任何一句回信,他对这个结果心知肚明,却仍不肯放弃,怀着卑微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