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冰弯了弯嘴角,恶趣味游戏结束。
夏以桐笑吟吟地走过来,陆饮冰望着她,毫无征兆地口出恶言,嘶声道:“我恨你!”
夏以桐:“???”
陆饮冰:“你故意设计骗我出来,让我被人家打得口吐鲜血,还躲在暗处偷笑。”
哦,说的是剧情。
夏以桐在她旁边搬个小马扎坐下,好声好气地解释:“我那是为了不让你自尽,我要是不让人喊一声你早抹脖子了,哪轮得上你称霸天下。再说,我也在暗地里……”
“够了!”陆饮冰粗暴地打断她,声音前所未有地冷酷,“你在暗地看我如何像一条蛆虫一样生活,你看我在监牢里千方百计打探你的消息,你看我对你如斯情深,把我当做一个笑话!”
“我没有!”
“那你是什么?”陆饮冰把剑鞘抵在她喉咙上,胸口剧烈起伏,那样怨毒的眼神又出现了,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眼神会对着往日的爱人,她震怒,咆哮,“你说话啊!”
小西吓得一个激灵,就差蹲下身抱头鼠窜了。化妆师心很累,手指一滑大老远,这还在卸妆呢二位麻烦注意点儿?
“我是——”夏以桐语塞。
“没话说了吧?”陆饮冰剑鞘在她喉间虚点,哼哼道,“我要是荆秀,我就砍了你。”
她出戏了,夏以桐就轻松起来。
“之前陆老师不是告诉我说,要学会把自己当成角色,去理解并支持他的每一个选择么?”夏以桐笑道,“怎么现在竟要杀我?”
陆饮冰用剑鞘轻轻地刮蹭着一下她的脸,那柄剑鞘就像是陆饮冰的手在抚摸她的脸颊,动作太轻挑了,夏以桐想躲,身体却僵在原地不动。
陆饮冰慢慢眯起眼睛,道:“因为你是个会蛊惑人心的妖精,不杀了你,我就会死在你手里。”
这不是戏里的台词,但是却和戏有关系。配合陆饮冰现下的严肃表情,夏以桐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往发散的方向想,附和了一句:“是啊是啊,但假如重来一次,你还愿意死在我手里吗?”
“我愿意。”陆饮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夏以桐止不住脸红心跳,为什么她说“我愿意”三个字说出了结婚典礼的气势!
小西放弃了抱头鼠窜的想法,幸福得快昏过去了,化妆师推了一下她的手臂,当作善意的提醒。
夏以桐压抑住要爆炸的心情,淡然自持地笑道:“你看,抖M吧。”
小西升起一种迷之预感,陆老师要发飙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陆饮冰就将剑鞘丢在了夏以桐怀里,然后闭上眼等卸妆。
夏以桐:“???”
小西显然非常失落:“……”
就这样?以前陆老师发脾气能掀翻一栋楼,现在就跟小姑娘撒娇似的丢把剑鞘,这还是她那个高贵冷艳霸道影后吗?
解释这种状况的唯一可能——她们俩恋爱了。
小西觉得自己可能后知后觉get到了真理,而这个真理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托马斯全旋的螺旋疯狂上天状态,比官方发糖更让人激动百倍的是什么——官方cp成真了!
她现在大概是个废人了。
除了“啊啊啊啊”已经没有别的心理活动了。
陆老师看了夏以桐一眼,是含羞带怯、暗送秋波,啊啊啊啊。
夏以桐看了陆饮冰一眼,是饱含宠溺、不可自拔,啊啊啊啊。
狗粮养的小西觉得自己非常幸福了。
但为什么方茴又白她,她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她凭什么对自己有意见?
小西刚走过去一点,方茴就避开她看剧组搬道具,专注得比立马就要上场演戏的演员也不遑多让。嘿,这仙儿,刚刚明明在看她,现在又装,真是口嫌体正直。
秦翰林看看回放,补拍了几个镜头,晚上七点,一切顺利,收工回宾馆。
回去之前,陆夏二人特意请秦翰林在外面下馆子改善伙食,秦翰林很是欣慰,颇有一种自己养的猪终于会拱自家种的白菜的感觉,肥水不流外人田。
刚上来菜,他就把消息传给了八卦使者来影——【小两口请我吃饭了,合照,羡慕吧[图片]】
来影——【不羡慕,我看过她俩舌吻,你看过吗?】
秦翰林——【看过啊,吻戏都拍好几场了,还ng过好几次。】
来影——【嘁,我说的是,不演戏的那种,当面舌吻,激吻三分钟。】
秦翰林——【卧槽求资源,不,求照片。】
来影——【没敢拍,拍了我现在还在这里吗,陆饮冰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啊[摊手]】
秦翰林——【那你说个屁。】
来影——【说给你流口水啊,百合控死基佬。】
秦翰林——【百合控死直女。】
来影——【略略略。】
秦翰林日常输给来影,不骄不躁地收起手机,直面眼前的狗粮,陆饮冰一跟夏以桐在一起单独吃饭,就跟没长手一样,近在咫尺的菜也不去夹,擎等着人给她放盘子里呢。
不过秦翰林有办法不吃狗粮:“你们俩行李收拾好了吗?”
二人茫然停箸,什么行李?
秦翰林啧了一声,两臂交叉放在桌子上,坐端正了,道:“统筹还没把行程表发给你们吗?”
看她们俩的表情是真不知道,秦翰林也不卖关子:“前面的戏都拍完了。明天饮冰飞X省,小夏飞九寨沟,你们俩该拍分开的外景戏了,之后我们在X省集合。”
“啊?”
两人对视一眼,这就意味着她们的同居生活,就此结束了?
第113章
什么叫作晴天霹雳,这就是。
电影预计拍摄周期时长一共六个月,现在已经过半,秦翰林不提这茬夏以桐还没想起来,居然已经过半了。这三个月以来,她每天的心情都起伏不定,上上下下,就为着日思夜想身边的女人,甜蜜又苦涩。现今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她觉得陆饮冰应该也有一点点喜欢她了,即便没有,也该习惯她的陪伴了。
同进同出,同寝同食,而现在这样的行为模式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夏以桐在X省只有两场和陆饮冰的对手戏,一场是她和陆饮冰在敌营相见,另一场是陆饮冰将她擒获,软禁在宫中。
最后一场杀青戏——《雪中》,要等到深冬下一场大雪,秦翰林不喜欢用假的泡沫,影响他影片的质感。
三场戏,加上她在剧组调节的时间,能够争取到和陆饮冰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半个月。
一直到回宾馆,夏以桐都是强打精神,陆饮冰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只是她更擅长掩饰。为了不能“同居”在一起而落寞难过,怎么都觉得是一件不符合她作风的事情。
于是在夏以桐数次偷瞄她试图在她脸上寻到一点蛛丝马迹的时候,陆饮冰转移话题道:“你先洗澡我先洗澡?”
“我先吧。”夏以桐说,拿了睡裙进去。
她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陆饮冰在房间地板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小西给她的吊带睡裙。拿出来一看,陆饮冰:“……”
这款吊带睡裙的确很好地满足了难以兼顾的保暖效果,如果那个肩带的颜色再浅一点,上面的那层毛茸茸去掉就更好了,跟个淘宝爆款豹纹似的,这玩意儿让她怎么穿?
穿肯定是有办法穿的,看她豁不豁得出这个脸。
一方面是能够和夏以桐的肌肤相亲,一方面是她的面子,孰轻孰重,一想便知。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再不留点珍贵的回忆就晚了。
把睡裙重新装好,夏以桐洗澡以后,神神秘秘地拎着包装袋进浴室。
夏以桐求助来影——【姐姐姐,明天我们要各自飞外地拍戏了?我该表白吗?】
一分之差,陆饮冰发消息给来影——【明天飞外地,今天最后一晚上,我要不要赌一把?】
来影时时刻刻准备迎接八卦,但是这天晚上刚好她老公有空,两个人甜甜蜜蜜地在宾馆里煲电话粥,早把她俩好友丢到了爪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