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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婚吧(9)

混乱升级,隐隐听到林延激烈的叫嚷。

卓裕扯下风衣拉链,反手脱了外套扔到助理脸上。炫光变幻交替,如浑然天成的面具盖住他面容,唯有眼神如锋利的冷刀,傲烈无处藏身。

助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卓裕径直往,经过卡座顺手抄起一只啤酒瓶。他身形融进幻光里,如疾风驰骋,下一秒,“砰”的一声刺耳碎裂响——

安静了。

再然后,林延踉踉跄跄地被卓裕拽了出去。

凌晨夜晚,风冷寒骨,林延一身烟酒味歪斜站着,大着舌头说:“我,我打了一次,你怎么还打第二次,那,那款还批的下来么?”

这话说的,连他助理都默默掩鼻。

卓裕盯着他,冷笑,“不然呢,给你收尸?”

林延抓耳挠腮,酒劲犯冲,“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卓裕转身就走,背对着,抬手虚指了他一下,对他助理说:“弄回去。”

助理维诺点头,视线飘忽左右,小声提醒:“你手在流血。”

酒瓶碎片划的口子,虽不深,血沿着手背蜿蜒出一道粗血管似的,卓裕到车上拿纸巾随便擦了擦,止不住又冒出血滴,他把纸巾丢去副驾索性不管,这时手机震:

林延:【这笔款下周必须要到位,哥,你会帮我的吧。】

卓裕深呼吸,把手机抛去仪表台。“咚”的一声闷响如铁锤挥舞,扎扎实实砸在他心口。

天气预报不太准,周二温度不降反升,姜宛繁拉开窗帘,被突然涌进的光线刺着了眼睛。她抬手遮挡,寻思着得换件薄点的外套出门。

昨晚上,她爸姜荣耀打来电话,说奶奶的身份证变更,商险那边也得跟着更新资料。奶奶的大病险是姜宛繁帮办的,老人家上了年纪,保不齐哪天有个病痛,耽误不得。

姜宛繁去店里把工作安排好,下午便开车去社保局办事。工作日人特别多,在地下停车场转了三圈都找不到车位,只能往外头开。

出口是段百来米的上坡,又窄又陡。转过弯,就见前边停了辆白色现代正在不停按喇叭。鸣笛刺耳,还伴随着难听的骂声:“你能不能快点推,没吃饭啊!干不动还出来做啥事!”

姜宛繁探头看了看,这辆白车前面是一个环卫工推着装垃圾的小斗车。大爷至少六十往上,佝偻着背,上坡路本就吃亏,小斗车里都是很重的装修废料,越急越推不动。

姜宛繁看不下去了,下车先去敲了敲白车的车窗,结果司机不为所动,还示威似的,喇叭声直接按响成一条直线。

再扭头一瞅,才发现环卫大爷腿脚不利索,左脚使不上劲。姜宛繁绕到白车正前方,隔着挡风玻璃,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白车司机四十来岁,胖脸大耳,嚼着槟榔视而不见。

姜宛繁无语,抡起衣袖,小跑过去对大爷说:“来,帮您一起。”

几块超厚的大铁皮压着,上坡纹丝不动,姜宛繁费了好大劲才让车往前挪了两下,没收住力气,车一动,人也跟着往地上扑。她反应快,手掌撑着地面才不至于摔跤。大爷用身体挡着小斗车,不然姜宛繁真会被车撞翻。

身后的白车更来劲了,嘲讽的鸣笛不停。

太过分了,搁谁都有脾气。姜宛繁站直,刚想找司机理论,一辆黑色G从出口慢慢驶下。

这不是谢宥笛的车么?

可姜宛繁视线一抬,下来的竟是卓裕。

他快而不乱地脱掉外套递给姜宛繁,“帮忙拿会。”也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卷起袖子直接帮大爷推车,很轻易地就推去旁边不占道。大爷用外地乡音不停说谢谢,卓裕面如静湖地摆摆手,然后侧过头,示意姜宛繁上他的车。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姜宛繁下意识地照做。

卓裕把车重新启动,方向盘往左,一脚油门轰鸣,距离控制如精算师,竟直接将卡宴横在了那辆白车前边。

停稳,卓裕轻裘缓带地拧了瓶水喝。

白车司机探出脑袋叫骂:“喂!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啊!”

“不会。”卓裕言简意赅,下车就要走。

司机急了,“靠!你回来,回来!还讲不讲道理了?!”

卓裕站定,神色从容,在他身上看不出半点刻意,不是有心报复,不是充当正义使者来维护世界和平。他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就是在搞你——

既然谁横谁有理,那就来比比谁的理大。

今天也是巧,他自己没开车,谢宥笛闹肚子去了洗手间,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不会妨碍太久。有些人就是欠,没半分同理心,活该收拾。

卓裕微微偏头,看向姜宛繁的眸色显而易见松了两分,他温声,“过来这边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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