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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婚吧(171)

老卓永远是严谨的,凡事不讲绝对,习惯性地做两手准备。唯二的意外,一是卓裕的离经叛道。二是这一次。

卓裕问:“这个可以给我吗?”

卓裕像被从冷水里打捞上岸的人,终于回过魂,哑声问:“在哪?”

卓裕抬起头,目光沉静,“这是我大三的时候,在国际大学生滑雪锦标赛上拿下的第一枚奖牌。”

他真的以为,老卓把它丢了。

“已经走了。”阿姨说:“他就放了样东西,一句话都没说。”

刚到家,阿姨迎向前,忧心忡忡地告诉卓悯敏:“刚才,阿裕来过。”

兆林。

姜宛繁坐在客厅沙发,大约是冷,她腿上盖了一层松软羊绒毯,“回,回来了?”

卓裕挨着她坐下,眼珠的颜色是雾霭浅灰,明明一个字都没说,当中情绪却如千钧之力。

“可以可以!”姜弋手都有点抖,忐忑问:“姐夫,你还好吧?”

姜弋咽了咽喉咙,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姐夫,那个人……不,你父亲,丢给过我一样东西,我记得,是个铭牌挂件。”

他打开,从一堆小玩意里扒拉寻找,“找到了。”姜弋抬起手,一枚银白相间的铭牌,静静捏在手指间。当时没细看,如今再一看,姜弋情绪也复杂起来。

他没什么不一样,除了靠近时,大衣上沾染的夜深露重,寒气未褪却,无孔不入地钻进姜宛繁的鼻尖。

辰市到霖雀,四十分钟高速,姜弋开车。

小时候姜弋被老姜打,打得他眼泪狂飙。

向简丹起得最早,搞卫生时,以为自己记忆混乱。

最近一段时间,办公气氛极其低压。人事部的主管迟迟不敢进去林延办公室,大早上的,就听他不断打电话,语气激烈,时不时地掺杂一声脏骂。

好在卓裕状态看起来还算正常,姜弋给她报的平安信息里,也没有提及他有过的失控。

银行信贷压力大,资金链一旦断裂将意味着什么,卓悯敏太清楚。

卓裕“嗯”了声,弯腰,勾手,换鞋。

她思绪乱,烦闷。蓦地想起卓钦典的评价,林久徐看似沉稳务实,实则懦弱无能。如今,一语成谶,时间自然佐证了答案。

可偏偏这些年,故人不肯入梦,一次也没有。

找东西是其次,主要是,卓裕刚才的状态,姜弋心里太没底了。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获奖,所有东西我都没丢。”姜弋从柜子最底层拿出一只四方形的铁盒。时间太久,盒盖已有锈迹。

卓悯敏拖着残破的腿,坐于宾利内。

姜宛繁缓缓握住他垂在腿侧的手,像电源接通,灯泡一下一下开始闪光。卓裕在这可靠的、摸得着的、无限包容的温暖里,红了眼眶。

“咦,小弋房间的门怎么开了?”平日明明是关紧的。

卓裕低下头,忽地笑了起来。

……

林延就是个不堪扶持的,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丈夫林久徐中庸,遇难则退却,人际关系网脆弱狭窄,遇事的时候,根本不能救之水火。

卓裕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给你姐报个平安。”

门紧闭,隐约听见她的呵斥声。

高中时,低年级的男生向她表白未果,当着她面落泪。

也是冥冥之中的一种预感。

这不是姜宛繁第一次看到男人哭。

阴雾黑沉的夜色,被冬风染指后,冷得有棱有角。卓裕开车回藏芷邸时,雨横风狂,肆虐着光秃秃的树枝。盯看久了,好像连自己的神魂都被带走一般。

“什么东西?”

铭牌上雕刻的图案,是一个滑雪动作。

可都远不及卓裕带给她的震撼。

卓悯敏下意识地往屋里看。

无声的,饱满的,愤懑的,后悔的,委屈的……所有情绪,都在他的眼眸里。他的眼底是红,世界也跟着变成绝望的血色。

第60章 你很强的

今年的冬天来得晚,但气势汹汹。平日春节前后才会降临的初雪,在圣诞节前便礼貌造访。姜宛繁不喜欢过洋节,大概是从事的工作,骨子里就觉得,中华传统才是最好的。

卓裕带她去吃了新开的火锅店,味道评价一般般,吃得不开心,卓裕直接带她去吃了第二顿。

姜宛繁接受了赛委会安排的一些采访,到第二场时,她已略感不耐烦。

向简丹给她打电话聊天,说起几日前的怪事,姜弋房门为何会突然打开,明明家里没来别的人啊。

此时的卓裕正枕着姜宛繁的大腿,边听边笑,笑着笑着,神色又淡了。姜宛繁低头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知道他是想老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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