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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妻(535)

依皇上的行事手段,让驸马入朝之事他是做得出来的。

但……

章延息摇摇头,“丁叔忘了,皇上做的任何一件决策,皆以不动摇国本为本……”

如果驸马入朝,那就是要破坏自建朝以来的规矩了,而现今圣上仅太子一子,岂会抬高驸马,为日后可能之事埋下祸根?

“延息也是忘了,”丁灵运明白他的意思,倒是有些不以为然,“皇上不是那种谨小慎微之人,再则,皇后现肚中已有一孩子,与传言不符,她是能生的,公主驸马成不了我朝隐患。”

延息还是把驸马入朝之事想得太严重了,他们现在跟的这位圣上可不是迂腐之人。

章延息见他话意甚笃,知道不能说服他,摇摇头沉吟了一下,想到皇上哪是能任人猜测的,道,“但凭圣意。”

说着朝小儿温和道,“到时若是皇上皇后属意你,父亲会带你去谢恩的。”

章经述颔首,那寡淡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章延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丁灵运见章家父子已有定意,来意也是明确了,又在章家用了饭就回了尚书府。

他知道章家人脾性,要是小郎不答应,章家人拼着不做官了,回归田园山水也会成全他,但他还是希望章家舍一个儿子的,因为小郎未必不能参政,而且,章家也好,还是他们这些左旁右邻的世交之族也好,还是希望与皇帝有这门姻亲跟皇帝的关系更紧密。

帝后两人那太密不透风了,宗族的人更是以他们的意思马首是瞻,他们这些个人出了事,连个为他们说情的人都没有。

再说皇后极度宠爱公主,到时候公主下嫁,皇后那他们就有根线搭上了。

这对他们这几家来说,可以说是极为显贵的事情,皇上可以对谁都无情,但对着自己的公主就未必了,帝后感情如此之好,又是个注重骨肉亲情的,对公主哪能不藏有私心?

丁灵运的算盘章延息也是明白的,章经寻也岂能不懂?等丁尚书一走,章经寻带着弟弟进了父亲的书房,与章延息道,“父亲,大家只是想借经述之势而已。”

章延息看向小儿,道,“子息,你来给父亲说说。”

章经述这时突然笑了,寡淡的脸因是这抹笑突然光彩万分,但随着他笑容的一飞即逝,那脸又寡淡了一下来,“父兄现下想得太多了。”

说罢略为思索了一下,又道,“就是公主下嫁,也是借不到势的,父兄别忘了她是谁的女儿。”

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都是不容下臣在他们面前放肆之人,他们教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让人借势?

到时候惹了她,被她厌烦还不一定。

她可不是个好脾性的。

想起白日她给他的冷脸,章经述的眼神又略深了一点。

她虽小,但主意正,不需旁人指点她什么,要指点也有皇后和长殳老总管在她身后为她操心,还轮不到他来担心,他因怕她被人说道,却忘了这一点。

“那……”章经寻迟疑,看着章延息。

“大兄可是想着若是帝后中意小郎,小郎会为父兄才甘居驸马之位?”章经述又突然道。

他知道他父亲兄长都是怕他因抗旨不从会连累章家和他们,才会答应驸马之事。

他冷不防说了这么长的句子,章延息与章经寻都惊讶地看向他。

章经述却还是慢慢地道,还摇了下头,“父兄不必这般作想,若是帝后能看重我,子原有这个福气,自当谢帝后恩宠。”

他这个意思的话连说了好几次了,章经寻与他亲近,有点明白他的心思,便出言探道,“那是小郎对公主有那个意思?”

章经述又想起了白日她给他的冷眼,和早上他冒雨进宫,她让人给他端来暖胃的蜜姜粥,笑容又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如若是她能成为他的妻子,应是极有意思的事情。

“嗯。”他坦言地点了点头。

章延息和章经寻却因他一晚上两次的笑给惊呆了,父子俩站在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忘了说话。

小郎不是不会笑,而是他笑的时候极少,更别论是说起别人的时候的笑了,那更是少中之少,一家人在一块这么多年,他们也不过见过几次而已。

因少,更是诧异。

对章经寻来说,他家小弟说话晚,后来学会了说话更是不爱出言,胸藏万卷书,问到他什么事,他也不会朗朗出声,只会把那本书找来摊到他们面前,他自生下来就严肃,后来跟随父亲出去见识物景,比父亲还要有担当,仅七岁,他这个幼童就能代父安排他们在外的衣食住行了。

章经寻把他当幼弟爱护,却也深知论起经世处世,他这个弟弟从不是个不谙世事之人,他在京中不出头,也不爱跟文人墨客挤作一堆宣扬,不过是他为人有所为有所不为罢了,要论真正的本事,跟他同龄之人却是没几个及得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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