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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58)

当晚,赖游回府后,叫了赖云烟过去。

魏瑾泓这时也回来了,赖游派人过来叫赖云烟过去时,他正在院中,来请人的下人退出门后,他眼神沉静地看向赖云烟。

赖云烟朝他笑,走向了他。

靠近他身边后,她倾身,在他耳边轻轻地道,“我就不求您与我一道去了,我自己的仗我自己打。”

他的仗,最好也是他自己打。

要让她帮着打,那最好想想,他还能不能给得起更大的价钱,别妄想用虚假得连他自己都不屑相信的虚情假意来骗她做白工。

赖云烟一进去就是施礼,浅笑着请安,“孩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赖游见她的吟吟笑语,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道,“坐。”

“谢父亲。”

这时丫环上茶,赖游端过茶喝了一口,看着赖云烟温驯的笑脸,过了一会才道,“严儿院中的东西你不满意?”

“是,与兄长身份不配,更是配不起咱们家的身份。”赖云烟轻描淡写地说。

“哦。”赖游说罢,挥了下手,他的贴身奴才送上来一个册子。

他打开册子看了两眼,然后扔到桌上,淡道,“一千两一个的白玉瓶,不便宜了。”

“是不便宜,不过舅父送了二十万银两过来给兄长添置院中摆饰,孩儿只是按照兄长的身份把这些花了,免得舅父后日赶到京中,见过院中摆饰,还当他的钱给得少了,才以至于兄长婚礼要办得如此寒酸。”

二十万两,宋氏有本事拿到手上去用,那就给她全都吐出来。

“京中娘亲故人前日送信给我说,说她手上正好有几对鸳鸯瓶子,想送给我兄长添礼,”赖云烟拍了拍胸,“孩儿当时不知是何意,现下才知她老人家是什么意思,现下想起,这胸口都闷得慌。”

说到这,赖云烟眼中都湿了,“连外人都知兄长院的摆饰寒酸成了这样,都怨我先前为迁府,什么事都不知,早知如此,便是当了嫁妆,我都要去弄上一批像样些的。我是回了府中,才知舅父大人已早先我许久已送来了二十万两用,孩儿只恨自己无用,什么都不知晓,父亲要是责怪我失了宋姨娘的脸面,那便责怪罢,只是兄长这婚礼,万万不能失了样,到时,要是六皇子来了府中,看着院中那粗糙的摆饰,孩儿,孩儿……”

赖云烟低头,掉了眼泪。

她虽早已向府中伸手,知晓内情,只待等待时机反击,但说到此时,她确也是心酸无比,这眼泪掉得货真价实。

兄长太难了,在这府中,他暗中不知受了多少侮辱。

偏偏他是男子,这内宅之事他还开不得口,只能让人打脸,心中不知有多憋屈。

“六皇子要来?”赖游听到了重点。

赖云烟闻言抬脸,茫然地道,“父亲不知?”

“谁说的?”

“孩儿夫君说的。”

赖游闻言轻瞥了桌上册子一眼,抬头朝赖云烟淡道,“无事了,下去罢。”

“是。”

赖云烟回去后,便写了一封信给姜三娘。

当夜,她找了赖震严,让兄长的贴身武官风片把信秘密送出去。

赖震严看过信,差了风片过来拿走信后,他对赖云烟皱眉说,“你什么时候布置的?”

“知晓您订亲之日起。”

赖震严伸出手,摸摸了她的小脸,缓和了平日严绷的脸,轻声道,“难为你为我花这个心思了。”

“不为难,”赖云烟摇头,“只要你好就好。”

说罢,她又对赖震严道,“这内宅之事,兄长不需管,您只要找好大夫调养好嫂子的身体就好,这管家的权,我定会帮她拿到手。”

赖震严听着她这好大的口气笑了起来,笑过后,第一次感慨出声,“我的小妹妹长大了。”

这么深的算谋,她都弄得出,连他都不知晓她是如何沉得住这么深的气的。

**

那厢姜三娘得了赖云烟的信,当晚写了二十封贴子,请了京中嘴巴最松的十来位夫人明日下午共聚荆府赏花。

荆封先前已得魏瑾泓的信,对妻子此举也甚为支持。

她帮了魏大少夫人,等于他帮了魏家一般。

按魏大公子的品性,定会在他升迁之时为他美言几句。

第二日下午,赖府那边忙碌的奴才来往之间人声鼎沸,这厢的荆府也是七嘴八舌,嚼赖府的舌根嚼得甚是痛快。

第三日,连宫中的贵妃都知,工部尚书允许宠爱的姨娘私吞大儿的婚钱,昏脑得甚是厉害。

当晚皇帝夜歇贵妃床边,白日与宠爱的小儿聊过的贵妃不经意地谈起了工部尚书府中的这事,老皇帝听了,眉头微皱。

隔日,听过边疆战报的皇帝心情不是很好,在议完朝,快要散朝之际,他当着满朝文武百官问工部尚书,“你大儿这月二十八日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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