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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志——狮牙之卷(18)

皇次子端王白延之

白延之生于文帝修文二十八年,出生时其母即因难产而死。白延之便交由先皇后甄氏抚养,永业元年白肃之封皇太子,一个月后白延之便被封为端王,是所有亲王中封王时年龄最小的一个,足见仁帝对其多了仁爱。永业二年,甄氏怀了皇四女白玥,皇太后便将白延之带到其寝宫永清宫,也是念其母是自己的亲侄女,自然另眼相看。

端王幼读诗书,通古籍,擅律令。永业二十四年参与修订《胤律》,永业三十年纂写《永业例典》一百三十二条,永业四十二年主持编写《贲书》,永业五十二年根据《晁律》重修《胤律》,于文臣之中颇有人脉。但白延之本身并不期望有一天能继任大统。

皇三子锦王白远之

直至其母被册为皇后之后,白远之仍不认为其有资格撼动兄长的地位,于是十八岁时自请至淳国随军,只求积累军功,令仁帝和兄长高看一眼。

其至淳国之后,淳国公以军事咨之,“应对进退,问答如流”,并提出淳国地广人稀,但草种优良,再生力强、耐践踏,适宜放牧。但未获认同。

白肃之驾薨之后,他摇身一变成了嫡长子,接替太子之位似乎是顺理成章之事,他本人对此也坚信不疑。他最重要——或者说他认为最重要的支持者就是他的同母弟弟——朱王白慎之,他过于信任这位看起来敦厚守礼的弟弟,以至于完全不知道这个弟弟已经逐渐蚕食了他的势力,以谢刚羽为代表的一派皇室重臣逐渐被白慎之拉拢,转而秘密支持朱王。

白远之是所有皇子中唯一有军功的。

皇七子朱王白慎之

白慎之比他的哥哥更加狡猾有计谋,也更有城府。他自幼聪慧、晓事故,对任何臣子全无皇子的骄纵之气,颇有人望。仁帝对其十分喜爱,认为他“性沉稳,能兼听”,多次命他佐太子监国参理政务。太子驾薨之后,他表面上支持兄长白远之,暗地中却在拉拢收买白远之的势力。

其母后安氏对这个幼子也更为偏爱。

皇八子青王白礼之

尽管并非一母同胞,但无论形容还是性格,白礼之是所有皇子中最像先太子的,这或许是由于其母与先皇后乃是亲生姐妹的缘故。白礼之自幼“聪明好学,端肃多才”,是仁帝永业二十二年得封亲王的四个皇子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时年只有十一岁。如果说十二岁的白慎之得封亲王是因为其嫡子的身份,那么十一岁的白礼之毫无疑问是沾了形容与先太子相肖的便宜。白礼之所展现的才能也丝毫不下于白肃之,其担任治粟寺平准令一职,表现卓异,颇得仁帝赏识。

风传白礼之已经与数家诸侯达成攻守同盟,一些与诸侯有间隙的重臣上表参劾此事,但仁帝对白礼之仍然相当信任。

皇六子福王白寿之

皇五子白宪之早夭,故其母淑妃再诞皇子之时,仁帝妻子取名寿之,就是希望他能够得以长命,仁帝于永业三十年第二次给皇子封王时,白寿之被封为福王,也是取其福寿安康的意思。

白寿之本身并没有争夺储位之心,但由于他的母舅是淳国国主,也被卷入了争储的旋涡。淳国掌握着东陆百分之八十的菸果资源,经济比较富足。淳国亦是天北三国中的翘楚,因此白寿之是各皇子着意拉拢的对象。在夺储之争中,白寿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偏颇,故此在风炎皇帝登基后,福王果然应了其封号,成为仁帝诸子中最长命的一个。

皇九子白益之

皇九子白益之的姐姐安昌公主白瑗,于永业二十七年赐婚给太傅甄承的长孙甄鸾,而甄鸾与白礼之是姑表兄弟,因此于所有皇子中,白益之与白礼之走得更近。

白益之本人才具一般,终仁帝一朝未获重用。

皇十子白勉之

皇十子白勉之自觉追逐储位无望,又没有兴趣佐理朝政,于是整日醉心于笔墨丹青,佐以招揽文人墨士,每日吟诗对弈,挥毫泼墨,聊以自娱。尤其其棋艺精湛,几乎可称为国手。

这种淡泊和风流,却正对了仁帝的胃口,仁帝虽未命其参与朝政,却时常与闲暇时招他入宫对弈或随驾巡访。

永业五十年,白勉之暴毙,对其死因,坊间多有猜疑,有人认为是其他皇子担心他因宠立储,派人暗杀。

皇十一子白励之

白励之通算学,擅天文,通乐律,永业四十九年出少府寺卿,与乃兄不同,白励之更热心于做一个佐政勋王。他积极地阿附于皇七子朱王白慎之,且颇得白慎之赏识。

任少府寺卿期间,白励之谎报工程,暗中克扣,中饱私囊,颇积累了一些财富。永业四十八年因病身亡,其子因袭其封号职位。白清羽厌恶此人,登基后,便抄没了其家产,因其子无罪,仅贬为瀚侯。

——The End——

狮牙之卷Ⅱ

星相学家的眼里,九州大地的一切都被群星运行的轨迹所主宰。

胤仁帝白徵明所主宰的长达五十七年的东陆承平之世里,岁正的光辉一直照耀着大胤的夜空,这颗象征“规则”和“往复”的星辰以它不可思议的伟大力量,维护着单调却平安的一个时代。然而岁正的轨迹终于偏离了天心的至高点,取代它位置的是北辰,由七颗星组成的北辰星团象征了斗争和动乱,沁着钢铁般的青色光芒。诸族的星相学家们惊叹着这个巨大的天相变动时,无不揣测北辰的主宰将给天下带来何种变化。这次星相变化虽然还不能和七十余年后北辰星团和谷玄之间的强烈对冲相比,却也把不祥的影子投射在浩瀚的东陆土地上。

这一年,胤仁帝白徵明驾崩,遗诏令十三子白清羽即位。

帝党

“帝初践位,星相变异,北天流火,竞夜不绝。有司奏闻,星相上干国运,下贯民生,北辰行瀚、宁两阙间,或有兵戈之变。夫战乱者,天下之大不祥,帝王当行仁德以禳之。帝然其言,遂减宫室,裁女乐,诏群臣课以怀柔致远,诏北陆以弘上国仁威,更赐金宝。天下咸服其德。”

——《胤末纪事》

《胤末纪事》中这段记载常被后世的史学家们怀疑,首先它的编纂者——燮羽烈王年间的太师谢墨——其实是个不太通文墨的人,畏罪伏诛时才二十八岁,编纂这本书时完全是假秘书之手,不过要给世人看一本自己署名的史书,博一个青史留名。《纪事》容量浩大,可修撰过程缺乏监督,很不严谨,多有难以考据的资料被引用;其次,若从“仁政爱民”的角度看,胤武帝白清羽陛下其后二十年的斑斑劣迹,让人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他会在心里认同“怀柔致远”这种帝王家学。

不过也有历史学家这么解释,就是胤武帝即位初期日子过得很不好,所以刻意摆出一付要效法其父“仁政”和“无为”的样子,频频颁布这样的诏书,不过是用来麻痹北蛮和大臣们。

不能回避的事实是,白清羽是个靠政变上台的皇帝,虽然当他解决了所有兄弟踏入父亲的寝宫时,发现写在遗诏上的名字是他自己的大号——“白清羽”,这让他之前的努力变得像是一场笑话。他持有父亲的遗命,并且获得了令人敬畏的遗老——楚道石——的承认,楚道石是受命大臣,而白氏宗祠的长老之一白纯澹是受命长老,也在第一时间证实了诏书的真实。证明新皇帝身份的“三宝”,诏书、受命大臣的认可、受命长老的认可,白清羽都有,按说他的皇帝位子该坐得很稳,可宫门打开的一刻,血未干涸的朱王尸体分明撕去了帝王家立贤立德的温柔面纱,讲述着一个残酷冷厉的夺嗣故事。

而白清羽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坐上了东陆的权力巅峰。

更糟糕的是他的政治班底基本等于零。捧他上台的狮牙会是个阅历有限的年轻军官团体,他们趁着天启城九门封闭,借助金吾卫驻扎城内的便利取得了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在夺嗣事件中实现了惊天动地的大逆转。可要说到政务,日后恃之足以纵横天下的“铁驷之车”里,只有苏瑾深还略有参详,叶正勋在军事指挥学上也许是个鬼才,可政治上的修养浅薄得很,比他更糟糕的是姬扬,姬扬此人如果非说他有政治理念,也非常简单,就是“北征北征复北征”,白清羽有此虎将去灭一两个小国倒是不成问题,让他去周旋于众大臣之间,协调诸方利益,进退斡旋,不动声色地解决危机,无疑是妄想;至于李凌心,这个绝世名将此时还是一个自闭的少年,他并未理解夺嗣只是他们这个小群体踏上权力道路的第一步而已,他跟着“狮牙会”的“哥哥”们帮助白清羽雨夜包围太清宫之后,就立刻赶回家中,因为他是瞒着母亲参予了这次行动的,谎称金吾卫当夜轮到他执勤。新皇即位的事情由虎贲郎传到天启城每个角落,帝都轰然震动,而此时李凌心的母亲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儿子作为狮牙会的副宗在新皇帝夺嗣的密谋中担当了何等重要的一个角色。她非常愤怒于儿子和一帮不安分的少年军官混在一起,把事情搞得那么大,所以动用“家法”惩戒了他,却又在心里窃喜这些“小家伙”拥戴的十三皇子白清羽终于即位了,将来也许能对李凌心在军队里的提升多加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