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PP+家教同人)七罪重罚(5)

作者: 蓝珑琼 阅读记录

谁让杂贺让二是个很执着的男人。当他认定要做一件事,就算这件事完成了,他也依然在'继续进行'的状态下。譬如,就算他早已不是教授了依然无法戒掉授课的习惯,就算西比拉(先知)系统完成了他依然无法停止收集相关数据;就算有了堪称人类史上最完美的作品,他依然在继续着'创作'。

狡啮慎也经常观察他,杂贺让二是个让他感到迷惑的男人。像自己这样受了伤,疯狂了,如同野狗一样已经崩坏掉了的人心理指数跨越危险的分割线不难理解;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眼前这个平常又固执的老头会懂得犯罪者的想法呢?杂贺让二仿佛旁观者的观察视角令人感到怪异,毕竟这老头本该个人类啊,不是上帝。

"学者都是这样,不保持客观的心态,得出的就是偏差的错误结论。所以越是搞研究的人,越是容易将自身感情剥离。"

对于慎也的问题,杂贺教授这样回答。

"即使佐佐山的死,都未曾使你动摇过吗?"

"怎么说,没有真实的感觉。总觉得某一天还会在课堂上看到他一样,我无法产生他已经死去的切实认知。抱歉,有点像死不认错的倔强吧?"

狡啮慎也想起了佐佐山的死状。可笑吧,亲眼目睹佐佐山死亡的自己,很长时间也处于不相信对方死亡的恍惚之中--太过离奇的死法,反而没有真实感。

"我看到你每天都在锻炼,你准备与歹徒肉搏战吗,慎也?"杂贺让二问道。

为什么锻炼?那一天跑的再快一点就好了,能够拉住佐佐山就好了,那一天,如果……

……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从那天开始他变得只相信自己。

"佐佐山死的时候,我确信犯人就在附近。我听到了声音。"

慎也回忆着,那是什么人快速跑过的声音,可惜在黑暗跟死尸面前的自己精神恍惚,不能准确抓住声音消失的位置。

"他就在那儿,离我那么近。"

可是他沉迷与失去同伴的悲伤,没有追。

"我调出该区域当时的所有记录,包括西比拉系统的探知记录,但是……"

没有犯罪指数超标,色相浑浊的人出现在那儿。

唯一被记录下的是一开始进去的佐佐山,与后来看到佐佐山尸体难以控制情绪的自己。犯人没有被感应到--或者说,巫女系统不认为那是罪犯。

"巫女系统并不完美。它只是一个系统,人,是活着的。"

看着慎也直视自己,坚定又无所畏惧的目光,杂贺让二难以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警戒?激动?还是兴奋?这孩子完全不是一个行内人,却凭着野兽般的直觉,与短时间内所汲取的有限知识,提出了连自己都无法反对的驳论。

先知系统由大量的人脑,不同的千百种思维,汇合而成的统一思想集合,其实已经不是一个人类而是'系统'。唯一不同的是取代机械元件的是有机生物,这些有机物自己的感情跟个性都将融合在千百个不同方向的洪流之中,了无踪迹。

系统的判定危险的方法,是'多数概率'。当大多的人脑有着相同的决策与近似的思考方向,系统将取向这一方向作为测量结果与决断。

但是,多数与正确之间,有个微妙的不等差值;正如一加一并不一定等于二。

毫无理论基础也没有任何证据的情绪下,狡啮慎也以直觉得出最接近真相的结论。

"如果你学理科的话,将是一个优秀的数学家。"

杂贺让二突的冒出这么一句毫无头脑的话。

"是吗,我没觉得自己有数字天赋。"慎也失笑。

突然来了一个电话,杂贺教授毫无回避意思,在慎也的面前接起来电话。

"我是公安局局长禾生壤宗,他在你那儿吧,狡啮慎也。"

非常简短的一句话,却让杂贺让二微微一愣。

在西比拉(先知)系统的设计过程中,杂贺教授曾考虑过制作系统终端--制造出人类外形的机器人,却能够接受终端信号而行动。这个企划之中,终端的名称就是'禾生壤宗'……杂贺让二曾经过世的一位友人之名。系统最初的原形设计,正是他与这位友人讨论下得出;因而友人过世的后来,他曾希望友人能以'先知'的代言者出现。但是……这个企划明明在最初的时候已经被放弃了。

有谁能让已经废弃的企划重新启动?

西比拉系统。是的,先知本人。

"请问你找我的学生有什么事吗?"

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却点出了狡啮慎也对于杂贺教授的特殊性。

"……请让他尽快与本厅联络。"

对方草草挂了电话,这种结果令杂贺教授感到迷惑--或许自己弄错了,只是正巧同名的人?毕竟这种人性化的反应不应该是'系统'所应该有的。是的,系统虽然是由人所形成,但是正如前述,当他们以无数的思维汇聚成同一个系统之时,便已失去自我跟人格,不该有如此人性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