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死我,那二十块钱我不付了。”
杨康捧着杯芬达嘿嘿贼笑。
“你不跟宿舍睡觉的么?”
“我靠,老五在朗诵,”杨康说,“你拉闸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令狐冲张口结舌,好一阵子才说:“待会儿告诉你。”
其实那个女生就是让令狐冲上去悄悄把闸拉了,其他什么都没透露。令狐冲也不知道
为什么这么相信那个满脸可爱又满脸鬼黠的新生,只是当场拍了拍胸脯说包在我身上。
楼下的黑暗里忽然想起一串清脆的轮指声,在喧杂的人声中有一种银瓶乍破的效果。
人声被短暂的压了下去,大家这才听清那是一把吉他的声音,几个简单而轻快的和弦后,
一个清澈的女声伴着吉他的声音轻轻的唱歌。
那个声音并不高亢,也说不上多美妙,就像是普通的女孩一边写作业一边哼着歌。但
是歌声很透明,听得出唱得人很开心,像是有一个留着两条辫子的丫头在那里哼着歌蹦啊
蹦。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少,稍微多了些亲嘴的声响,人群悄无声息的往歌声那边靠去,直
到最后围在一间教室的门口。随着楼长摸索到电闸“嚓”的一声推起,一个梳着长鬓角的
女孩盈盈笑着看着围观的人,举起双手旁若无人的说:“喔————”
教室大开着门,黑板上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吉他协会招新!弹给你的妹妹听!”
“我靠,怎么没几个人了?”全冠清大吃一惊。
“都跟对面吉他协会招新去了,”副会长庄聚贤气哼哼的,“人家是个女孩招新,你
看我们一屋子老爷们!”
“简直就是一不公平竞争!”全冠清大怒。
那天吉他协会最后大获全胜,何足道都被惊动了跑回来望风,看见一个陌生的女孩翘
着腿坐在讲台上拨弄吉他,令狐冲面前排着长队登记,令狐冲一脸严肃的问每个人:“弹
过么?吃得了苦么?否则就免了,学起来倍儿累!”
令狐冲看着渐渐变长的一串名单,得意的抬头看那个女孩。
女孩在那里轻轻快快的拨弦哼唱: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最后一个注册的是那个女孩,她从高高的讲台上跳下去,在纸上龙飞凤舞的画下自己
的名字。尽管潦草,令狐冲还是认出了那个名字而且牢牢的记住,那个名字是——岳灵珊
。
“我要泡她!”晚上在南门外的重庆饭店,令狐冲喝了两瓶啤酒以后开始慷慨激昂。
杨康递上一纸餐巾。
“干什么?”
“太豪爽了!”杨康说,“狐冲哥,我太欣赏你大无畏的勇气了!这么猛的话,你不
觉得应该擦掉你嘴上的土豆丝,更衣沐浴再说一次么?”
“靠,什么乱七八糟的,”令狐冲再桌上一拍,“我是个男的,她是个女的,我泡她
不是应该的么?”
“日本豆腐……”上菜的湖南妹子战战兢兢端着菜。
杨康噗哧一声笑了,令狐冲赶快给湖南妹子点头哈腰。
“笑什么笑什么,受不了你了,”令狐冲夹块豆腐,瞪着窃笑不已的杨康,“我也就
跟你这么一说,你别他妈的整得谁谁都知道了。”
“不是我打击你,没脱层皮的准备,我看你就省了。那丫头我认识,”杨康慢悠悠的
说。
“你认识?再牛能比王语嫣还牛?”令狐冲想再惨我能比段誉还惨?
“汴大院子里的,我都认识。她我不熟,她老爹我可熟,岳不群这个名字听说过没有
?”
岳不群?令狐冲脑子里一咯噔。岳不群是管理学院的头儿,兼学校教务处副主任,虽
然是个二把手,可是他学术资历比主任左冷禅要牛,教务处的文件上都是岳不群签字。岳
不群出名的冷面铁手,档案上有警告什么的,别人都是毕业时候一把消掉,只有到了岳不
群手上,你若是后来没有突出表现就准备带着警告毕业吧。学生里面无人不知岳不群难惹
,偏偏他还是下届校长有力的竞争者,轮上了他家的丫头,不由得令狐冲不胆寒。
杨康看着令狐冲傻在那里,给他倒了杯啤酒。
“我还是要泡她!”最后令狐冲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杨康。
“收到!”杨康静了几秒钟,上去拍拍令狐的肩膀。
03-09-2004 04: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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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完颜鸿烈
最近杨康也有点烦,否则他就帮令狐冲去搞定岳灵珊了。
杨康没有时间,他家里后院起火了。
完颜鸿烈觉得自己一生比较失败。
他家256文学教授扎堆,过年时候老家摆一桌家宴,博士摘菜硕士炒锅,若只是个学
士,上街跑腿买肉都嫌不够档次。一块新鲜的猪肉摆在案上,架不住那边炖肘子的土灶边
踱出一个环境权威来,一把芭蕉扇扇着被熏黑的脸,指指说你这肉怎么买的?这猪是无公
害喂养的么?我给你说这不是小事,现在猪饲料的添加剂在人体内经过六种复合酶一催化
,那就变成雌性激素了!我们老完颜家最近几代都生女孩儿,够阴盛阳衰了,你还把雌性
激素往家里买,这不是坑害下一代么……
生在这种家里你就注定得受教育,除非你博览五经通晓六艺。但凡说错半句话,那边
摘菜炒锅的精英们中就跳出一个来,引经据典把你批到五体投地,顺带还推荐你几部学术
专著让你回家研读研读,不要不动装懂免得丢了老完颜家的脸。
完颜鸿烈如今混到汴大生物学院院长,好歹算是熬成了婆,不但年夜饭席上有座儿了
,老爷子吃饱了打着嗝还用一种奖赏的姿态说,大家吃好了,鸿烈去洗碗,他洗碗干净,
搞生物的都特别注意这个卫生。
不过完颜鸿烈依然没有摇头摆尾的资本。
完颜鸿烈排行老六,兄弟几个都是牛气冲天的猛人。不必说老大在哈佛当着教授,闲
来没事就在《科学》上发篇论文解闷,老二在牛津神学院混成了第一个华裔副院长,要进
天堂钥匙就捏在他手里,就算在慕尼黑大学辍学的五哥,也开了一家公司专门代理有关汽
车的专利,每年进帐几百万,老婆已经换了三任。而完颜鸿烈自己,国内几十年摸爬滚打
,以一身金钟罩铁脸皮的横练工夫爬上了生物学院院长的宝座,虽说灰色收入源源不绝,
不过五哥那种背山靠海的大房子,此生是没有指望了。偶尔想在国外大杂志上发篇论文,
还要大哥帮着改改英语,然后大哥当仁不让的署上一个名字,变成了作者。
每当这个时候,完颜鸿烈就会想,不就是出过国么?
“好儿子!”完颜鸿烈经常拍着杨康的肩膀,“好好学!要出国!”
“要出国,要出国……”杨康点头的姿势就像啄木鸟。
他肚里说那不如去金国,听说那边现在被蒙古打得西里哗啦,适龄男青年都战死了,